“世子喜欢哪一件?”宫娥适时打断了萧虞的沉思。
萧虞随手指了一件:“就那件鹅黄的吧。”
“是。”
两个宫娥先服侍她将朝服褪下这才取了那套鹅黄的裙衫给她换上。
萧虞生得华美,便是鹅黄这种娇嫩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也自带三分贵气。
一个宫娥忍不住道:“世子的容颜当真冠绝当世!”语气里的欣羡藏都藏不住。
谁人不喜欢赞美?萧虞自然也不例外。
见她高兴另一个宫娥也跟着凑趣:“是啊世子当真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人了!”说完又有些可惜道,“只是这发型与衣衫不太相配,若是梳个灵蛇髻才更完美呢!”
恰在此时,郑麟捧了一只红木匣子进来了笑眯眯地说:“世子至尊说了既是换了衣衫索性连头发也重新梳理一番吧。”
他将那匣子放在梳妆台上,打开来,满目珠光宝气明珠本身的光晕经过切割精美的宝石的折射,竟将匣子上方那一片映得一片莹白当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没有哪个女子能忍受住珠宝的诱惑更何况宫廷工艺比之官造都高出一大截,民间那些就更别提了。
萧虞是见惯了好东西两个宫娥在御前侍奉见识也不低。
绕是如此三人也都恍惚了一瞬。
萧虞拿起一枚只三寸来长的海棠簪,一边赏玩儿一边问道:“这些都是今年六尚处新造的?”
那簪子是一套六只,以黄金为簪身,大块儿的红宝石磨成的花瓣儿,以以黄玉为花蕊,还有细碎的珍珠点缀其上,充做露珠。远远看去,海棠一支娇泣露,在这寒冬里愣是晕出一抹春意来。
郑麟笑道:“虽不是新造的,却是至尊亲自画的图,这些年也一直精心维护,与新的也差不了多少。”
萧虞秀眉微挑,暗道:果然!
只怕这些首饰,也都是为当年的宋女公子准备的,却因佳人远去,徒然蒙尘。
“就这套海棠簪吧。”她顺手将手中的簪子递给宫娥,提起裙摆,坐到了梳妆台前。
这两个宫娥算是擅长妆发的,但这许多年来,宫中就只有至尊一个主子,没有女主人,她们就算再擅长,也只能相互梳妆过过瘾了。
她们还是头一次给主子梳妆,心里难免激动激动。再加上萧虞的容貌当真是世间少有,这为美人梳妆,就更添几分受宠若惊,二人分外小心翼翼。
“世子,梳灵蛇髻?”先前那个宫娥建议道。
萧虞无所谓道:“都可以。”
颜值高,就是任性!
两个宫娥低声商议了一番,一个执梳子,一个捧香油,两人心灵手巧,不多时便利落地梳了个灵蛇髻,又将六只海棠簪错落地簪好。
“世子您看,还可以吗?”盘髻的宫娥很有点儿小激动。
因着宫中并没有女主人,便也没有置办清晰地纤毫毕现的琉璃镜。但内造的工艺非同一般,六尚处进上的铜镜比之琉璃镜,也只差在颜色上比较昏黄一些了。
萧虞左右看了看,心头满意至极,点头道:“不错。”
然后,她便欢快地起身,轻盈如蝴蝶一般奔出了内室,跑到萧澄面前转了两个圈儿。
“至尊您看,好看吗?”
萧澄的神色一阵恍惚,喃喃道:“好看。”
萧虞一个旋身,便坐到了萧澄身旁,抱着他的手臂,仰头问道:“至尊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吗?”
萧澄微微闭目,将心神从多年以前拉了回来,伸手想要揉一揉萧虞的头发,但对上她警惕的眼神,只能失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你!”
萧虞急忙捂住脸,不满地说:“不要捏我的脸,捏多了就比好看了!”
“不过就捏一下而已。”萧澄好笑地看着她,“来,朕看看。唔,你放心,还是很漂亮。”
萧虞鼓着脸颊瞪了他一眼,追问道:“今日应该没有政务了吧?”
萧澄道:“朕今日沐休,不理政。”
实际上,作为天子,还是一个勤政的天子,他哪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沐休日?便是腊月里封笔了,休息的也是朝中百官,萧澄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
但看她这么眼巴巴,他也不忍令她失望,索性今日的政务也不多,便拖到后日里也是可以的。
他说没有,萧虞便真当他没有,眼睛一亮,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小声道:“至尊有多久没有出过长兴宫了?”
“好几年了吧。”萧澄沉吟了片刻,给出了答案,而后挑眉看着她,“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