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对伤员的抢救已经告一段落,医护人员纷纷换班休息,医院慢慢空了起来,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了下来,药水的味道渐渐淡去,某些诡异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挂在墙壁上的温度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身体虚弱的病弱患者中开始有人咳嗽。
停车场的一辆小型货车里,暗中执行安保工作的死郎疑惑地看了看监视器,屏幕的亮度似乎低了一些,不过画面还算清晰。
他把蛇眼推醒:“你做得玩意行不行啊?”
蛇眼捣鼓了两下,低电量的标识闪了两下,喃喃说道:“民用的电池不给力,应该能够坚持到天亮。你让我睡会儿,明天我找上头批点经费,申请些高端货。”
住院部的一个卫生间里,镜子慢慢变黑,倒映出一只惨白修长的手掌,尖尖的指甲伸到水龙头前,水管里缓缓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冲走指甲缝里的碎肉和血迹。
一对猩红邪恶的眼睛缓缓张开,满眼的血丝根根爆裂,鲜血瞬间布满了眼球,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熟睡中的Kyo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眼睛没有睁开,鼻子已经嗅了起来。
门缓缓推开,一名女护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动作诡异机械,仿佛一个被玩坏的布偶。
Kyo睁开眼睛,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挡在莫问的病床前。
世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走廊的光线一瞬间恢复正常,女护士也像接通了电源开关,行动如常地检查莫问病床上的仪器,然后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闭,病房内再次进入黑暗状态。
Kyo在莫问身上闻了闻,来到侧面休息室的门前,前爪搭在把手上将门打开,林溪似乎做噩梦了,偶尔挣扎着说几句梦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它疑惑地转了两圈,再次回到桌子底下趴下。
第二天一大早,莫问被一个热情的岛国大妈从床上揪了起来,身后一大群记者蜂拥而入,长枪短炮怼在莫问床头。
闪光灯闪得莫问一脸懵逼。
他语言不通,想喊林溪帮忙,林溪在桌上留了字条,出去买早餐去了。
直到有人连续喊出小野裕隆的名字,他才连蒙带猜了解了一个大概。
岛国大妈是小野裕隆的母亲,小野议员。
她既是来表达谢意的,也是来镜头前面作秀的。
“小野?与有川美咲之死有关的脏警小野?我怎么把这玩意给救出来了!”
昨天莫问救人时十万火急,小野裕隆也被熏得满脸灰黑,根本没有留意到救了什么人。
到了医院以后,莫问秉承着“行善莫问”的原则,施恩不求报,只是问了几句是否脱险,根本没有关心被救的警察是谁。
莫问无比后悔,感觉对有川美咲无比亏欠。
小野议员和她的儿子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全然不顾莫问的尴尬,在镜头前面展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号召市民一起推动下水道改造的市政工程。
提着早餐的林溪气得半死,当即施展分化媒体的手段,宣布把闹得最凶的媒体列为黑名单,给予最配合的媒体一个专访允诺将其劝走。
至于小野议员则是撂在哪里不理不睬,专心致志给莫问喂饭喂药,任由不肯走的牛皮糖中立媒体偷拍。
莫问装作无比虚弱的样子,一幅性命垂危的模样。
小野议员带着花钱请来的媒体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面容铁青。
莫问心里很畅快,嘴里却说:“没什么后遗症吧?”
林溪摇头笑道:“姐姐我从来不怕和别人打嘴仗,你是救人的英雄,只要咬定你救人奋不顾身,导致身体虚弱,咱们就从道德上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以后小野议员会不会在生意的事情上下绊子,她才不在乎呢,再给她个胆子也不会再来平波进行商业运作,说不定今生都不会再踏足东洋诸岛的国土。
午饭的时候,佽垣夫人推着轮椅来到莫问的病房,轮椅上坐着佽垣纯。
林溪看过她们与莫问的合影,热情地将她们迎接进来。
佽垣夫人身上缠着绷带,精神很不好。
她伸出手指了指天空,对林溪说道:“让他们两个聊聊,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不好。”
林溪愣了愣,立刻明白她们想要谈论什么,跟佽垣夫人走了出去。
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问打破沉默:“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回。”
佽垣纯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勉强笑了笑说:“执行任务的时候,手机都上缴了。”
莫问诚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的喷雾!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是你亲手做的吧?”
佽垣纯恢复了一些活力,嘴巴嘟了起来:“别对女孩子说那么暧昧的话!我会想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