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喧嚣。这里有林立的商行、个体或团伙的走私物、掘墓所得、历经千经万险得到的宝物。
暗阁在黑市拥有一部分铺面,她观察黑市的运行,还没有抢占生意的意图。
毕竟杀手才是他们的本行。
会峰离这里不远。结伴而行的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戴着斗笠的蓝袍剑客提着黑色的箱子,身旁戴着同款斗笠的女子在与商铺老板讨价还价,他站在她身后等她们商议完。石墩上的老人正在打盹儿,酒渍糊得满襟都是,枯瘦的手臂绕了根线,线头绑着一个大葫芦。
“哎呦!你这人……”虬须大汉踩到了老人的脚,他痛得大骂。
壮汉脾气暴躁,不低头认错:“死老头子睡路中间作甚!”
两人打了一架,壮汉输了。
眼睛青一块紫一块,牙齿掉了两颗,一颗还是充作面门的大板牙。
老头继续会见周公去了。
……
江琉站在桥上目睹了全程。擦肩而过的还有身着帽檐的小儿在啃糖葫芦。
这里藏龙卧虎,亦有民生百态。
“大人。”箐藜为她披上披风,“夜深了。”
走进最大的商行,大厅人满为患,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楼上的人稀疏不少,有身份权限的人才能上楼。
箐藜出示请柬,紧跟在江琉身后。
“大人,楼上有许多高手,我敌不过,但我们的人就在周围,大人毋需担心安危。”
“好。”
震耳欲聋的大笑传来,染成大红色的狐貂皮毛裹住男人油腻而庞大的身躯。灌木一样生硬的胡须服帖地绕在毛孔粗大冒油的鼻子下方。额头上饱满的红色大痘如争食的蜉螨密密麻麻。左右抱着各抱一个清秀的小倌,都没有戴面具。
箐藜眼神渐冷,挡住江琉的视线,觉得不应该污了殿下的眼。
江琉心道:嗯,只是小场面。谁还不是个成年人。
男人圆滚的身子瘫坐在软垫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具“窈窕有致”的身躯。
江琉依旧是男装,一道贪婪而赤裸的眼神看她如猎物。
箐藜手指握在腰腹的刀柄上,面带杀气。
男人瑟缩一下,又露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那位小少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玩一玩?”
停步,江琉侧头,男人一瞬间感到心寒刺骨,转瞬又被心底涌上的狂妄压制。
不去理会,两人准备离开。
他被震慑的一动不动,嘴里嘀咕一声:“还不是要被老子**——”
江琉没有听见,箐藜却是听见了,来往的人大都身负武功,也是听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