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难,吧?
安鹿鸣在心里想着,心跳不但没有平息,反倒有了越来越猛的趋势。
猛烈地跳动着,扑通扑通的,尤为明显。
算了。
眼睛一睁一闭,豁出去得了。
为了美人,撒娇,就撒娇吧。
仅仅是心理建设,安鹿鸣就在心里念叨了得有半分钟。不一会儿后,她抬起眼,映入眸子的,是江简白将抽纸递给安行尔,而安行尔则将纸巾印在伤口处的动作。
细细小小的一道痕,映出来的血是星星点点,不是很明显。
但饶是这样,还是会有些吓人。
安鹿鸣越看越觉得愧疚,也正是因为愧疚,她这会儿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江简白那处挪动过去。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安鹿鸣愣是在这样心慌,不太确定的情况下,走出了一种天涯海角的既视感。
好不容易挪动到江简白的身边,安鹿鸣抬了抬爪子,好几回,都没敢做出动作。
安鹿鸣,别怂!
死就死吧,反正你就是一只猫而已,小美人估摸着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安鹿鸣一边自我慰藉,一边下意识似的咬了咬唇,终于——
小爪子往前伸的时候,安鹿鸣简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加快着。直至,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有勇气,轻轻柔柔,甚至可以说只是一点点的,够到了江简白的裤腿。
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真的,没有下次了。下次不敢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安鹿鸣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又一句,有些委屈,却又不太敢说话的。
轻轻柔柔,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江简白的那一刻,安鹿鸣觉得自己那猛烈跳动的心忽然像是窒息了一样的平静安静。
啪嗒啪嗒,像是雨落那般,很明显。
是安鹿鸣拨弄江简白裤腿的声音。
“呦呦,让开。”
安鹿鸣:“……”
好,好像,完了。
江简白这话里语调中,虽说不上是冷漠,但以往那些个温柔和哄,在这顷刻间全数消失不见。
语调清清冷冷的,不带任何情绪。
不,不想让开。
安鹿鸣想着,张了张嘴,一句很倔强的‘我不让’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到了江简白的耳边,是一声喵呜,而且还是一声极为嚣张,带着那么一点儿不情愿的喵呜。
“我说,让开。”
啊这。
你,你凶我?
美人在凶我?!
安鹿鸣整只猫直接傻了,愣在原地。
那一下一下扒拉着江简白裤腿的小爪子,在一瞬间直接僵住,悬在半空中,没有再去触碰他了。
江简白,在凶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安鹿鸣越想,又是委屈又是愧疚的,翻涌上来的情绪,惹得她眼眶都止不住有些红了。
“简白,没事儿,干嘛呢,跟一只猫生气,犯不着,”打破尴尬寂静的,反倒是这会儿疼得不行的安行尔,“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呦呦平时很乖的,别凶她,你吓着猫了。”
凶她?
江简白闻言,怔了怔。将眸子稍稍往下垂,视线落在了安鹿鸣的身上。
眸子里闪烁着的,惹上了的,是一点点的阴郁,“行哥,你不能因为呦呦跟你妹妹小名重了,就这样纵容吧?实不相瞒,呦呦最近很野,在你之前,她今天已经把何依然给抓伤了。要是不治她,”江简白叹了叹,眸子里闪烁着的阴郁化成了无奈,“以后,怕是得野出天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