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瞬间冷下了脸:“去看看。”
阴暗的地牢里,两个婢女在牢房里正抱头痛哭,她们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落到这种地步了。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再停住,两人抬头,看见的人竟是世子爷。
“世子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世子爷开恩,世子爷开恩啊!”
两个婢女跪着磕头,光滑的额头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也不敢停下,一边祈求着“世子爷开恩”,一边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青黑色的石板。
景恒冷冷地看着牢房之中的两个婢女,眸中的杀意不减分毫。
“把她们带到暗堂。”
景恒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倒是身后的两个婢女,听见这话顿时哀嚎的更大声了。
整个地牢建在文亲王府的地下,入口是在文亲王府最角落的一个仓库里,平时鲜少有人来这里走动,但文亲王府的暗卫却是会时刻注意着这里。
地牢里有间暗堂,作审讯之用,同样的,审讯必备的各种刑具在这里也是一一陈列着,泛着冰冷且带杀意的光。整个暗堂不知为何,竟是见不到一滴血迹。
两个婢女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更是腿软的直接跪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景恒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地上的两人,“今天你们看见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声音沉稳有力,本该是让人觉得极有安全感的声音,两个婢女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回,回世子爷,奴婢们……今天在亭子那里看见了那位小姐,就误以为……是何小姐,就上去请安了……”
景恒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婢女见世子爷不说话,只得接着往下说:“后来青竹大人来了,奴婢们才知道认错人了,惹了那位小姐不高兴,奴婢们罪该万死,还请世子爷开恩啊!”
暗堂沉默了良久,景恒才开口:“你们说了什么?”
景恒觉得,这才是重点。
开口说话的那个奴婢犹豫了,吞吞吐吐,不敢开口,旁边的婢女却是害怕世子爷不耐烦了,抢先开了口:“回世子爷,奴婢们说何小姐美若天仙,世子爷见了也会眼前一亮的……”
景恒猛地起身。
还在说话的婢女被世子爷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阴沉的脸色登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你们可以代表本世子的意思了?”
两个婢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错在了哪里,一时间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景恒周围的空气阴沉地彷佛能滴出水来,至于本人的脸色就更不用提了。
“拖下去,杀。”
“世子爷……唔……”周围的暗卫没有给两个婢女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捂住嘴把人拖了下去。
剩余的暗卫依旧是身形隐在暗处,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景恒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随即又睁开,转身离开了这里。
客房中,陌生的环境让江亦瑶难以适应,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更是心中烦闷。
江亦瑶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窗户,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窗口处。
夜色如水,月色轻拢,各种名贵娇艳的花朵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从窗户这里看去,倒是显得素雅了许多。
“在干嘛?”
“啊!”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江亦瑶惊吓得喊出了声,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倒在地,吓得景恒直接顺势从窗户翻进来把人扶起来。
“没事吧?”
“你试试看有没有事!”
江亦瑶被扶起来,坐到了床上,“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不睡觉跑来这边吓我!”
“没有,”景恒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担心你晚上睡不好想来看看你嘛,结果谁想到你在这边看月亮。”
“先不说我看的不是月亮,单说你突然出现是做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准备吗?还有,今天晚上我要是睡着了,你怎么过来看我,别告诉我你要想办法进到屋子里来!”
江亦瑶总是能在一句不起眼的话里找到关键点。
“怎么可能,我就说在屋子外面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的,绝对不会进来的,还有,我也不知道会吓到你……”
每次他都是这样,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很隐忍的模样,搞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事情似的。
江亦瑶扶额无奈,“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
景恒不动:“我……我睡不着。”
“……”
“噗通!”湖中安睡的锦鲤一下子被吵醒,四处逃窜开来。
一袭白衣的少女坐在湖边,朝湖里扔着鱼食,旁边红色衣袍的少年和少女并肩坐着,看着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里有多少条锦鲤?”安静的夜色中,少女开口问道。
“不了解,反正很多就是了。”
“那等到冬天呢?”
京城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冬天想必湖面都会结冰。
“把它们送到城南的庄子去,那边有温泉,也不会这么冷。”
江亦瑶轻笑:“我还以为你们这种财大气粗的皇亲贵胄都是直接扔了它们,等想要了再买新的呢。”
“确实是有这样的府邸,不过之前我母妃说这样的话这些锦鲤也太可怜了,所以在我们文亲王府,这些锦鲤除了自然死亡,都活得好好的。”
“看出来了,这么肥的锦鲤。”江亦瑶看着湖里的胖锦鲤,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