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有些吃惊,微微挑眉,看向景恒,“就是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那……怎么算心仪呢?”
“愿为她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景恒不以为然,“当初荣王娶亲的架势不比这大?结果现在呢,京城之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哪个不知道这夫妻俩相看两相厌。”
景承许笑了笑,“那便再敬她,宠她,信她,还不够的话,就为她空置宅院,独宠她一人,白头偕老。”
景恒坐直了身子,难得认真地开始思考表兄的话。
“可是我觉得……总有哪里不对……”
“不对?”
景恒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总觉得,如果按照表兄说的这样去做,那并不是心仪,至于不会是江亦瑶眼中的心仪。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如果下此皇伯伯再问起你关于我的世子妃的事情,你就说我有心仪之人就行了。”
黑衣男子无奈地笑了笑,“好,那接着来说说你今日偷偷进我这东宫的目的吧。”
“……”景恒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人才小声开口说道:“是为了水贵妃一事。”
景承许脸色的表情登时严肃起来,“与水贵妃何干?”
“江慕辰被释放那天,我和皇伯伯一起去了牢狱,皇伯伯见了江慕辰的妹妹之后,情绪有些激动了,本来也许只是那少女长得好看,皇伯伯才看了两眼,可是昨日在京兆尹院……皇伯伯又看她了。”
“江慕辰……他妹妹,是叫江亦瑶是吗?”
“你也知道她?”景恒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总之很不美妙就是了,总有种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被别人发现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说我平日里不怎么出面说话,但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景承许看着堂弟哭笑不得的说道,“而且近些日,江家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我了解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景恒不理他,歪头朝一边扭去。
他这个堂兄,最大的本事就是不声不响地做好一切事,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景承许也不在意景恒的态度,只接着说道:“你的怀疑有道理,贤妃江亦雪是她的堂姐,而江亦雪入宫至今无子,却能够在后宫之中一步步坐上妃位,这背后除了江亦雪本人的心机手段,还有一点,”
景恒猛然抬起了头,黑色的瞳仁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和水贵妃有两分相似。”
心中的不安彻底暴露出来,占据了景恒的内心。
“当初皇后本来是想除掉她的,结果江亦雪却是先一步找到了皇后投诚。江亦雪虽说现在是贤妃,但是大房那边与她关系并不亲近,江望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也是除了皇后孤立无援,即便是皇后那边,前段时间她还和世安公主打了一架,关系算不上融洽。”
“那她知道水贵妃的事吗?”
景承许摇了摇头,“水贵妃的事宫里的人都是三缄其口,皇后更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主动告诉她的,不过江亦雪也不傻,她可能也猜到了是因为自己的容貌皇上才对她如此优待。”
景恒心慌的都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承许很少见到自己堂弟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江家出的这些事情,从江慕辰入狱,到江二小姐在庄子险些遇害,再到江员外郎被罢职,父皇对江家二房一直都不怎么上心,直到那天江慕辰出狱,父皇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转变,很多人都以为是父皇对江慕辰宠辱不惊的姿态赞赏有加,就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你刚才说在京兆尹院……”
“……”景恒垂下头,一言不发,动人的桃花眼中,墨色翻涌。
“有机会的话,不妨让我见见这位江二小姐吧。”
景承许起身,走到景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素行阁。
趁着布匹店重新装修,江亦瑶也让人过来把整个府邸都翻修了一遍。
江亦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指挥着长宁等一众小厮搬着库房,秋菊和云竹负责盘点记录。
蓝月蓉出来看了一眼,见女儿得心应手,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欣慰地笑了笑。
刚转身回到了院子里,就又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在院子里生气:“真是反了她了,她居然敢把我关起来,我可是她父亲,未嫁从父,她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亦瑶昏迷了十年才醒过来,这十年里,谁来教她这些?”
江曲庭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蓝月蓉,满脸冰霜,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言论十分不满。
“……”江曲庭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难道你希望亦瑶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吗?”蓝月蓉却还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带着些许热意的风吹过,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不管怎么样,我的女儿昏迷了十年才醒过来,我的儿子进了一趟监狱大牢才出来,我不求他们以后大富大贵,只要他们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行,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儿子女儿,我和他们拼命!”
江曲庭听着妻子的话,一言不发。
从女儿醒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几面,他确实是把时间都用来喝酒赌博了,可是他也是真的害怕见到女儿。
当年还未分家的时候,父亲就不喜他,他一直在心里暗暗渴望着父亲对他也多些关注,于是分家之时他分到最少的家产他选择了沉默,在三方的女儿江亦晴把他女儿推进水池时他选择了沉默,在得知亦瑶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时,他……依旧保持了沉默。
我有病,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