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看的。
他这样想着。
应该是觉得这样收获不大。
少年也开始动脑瓜子。
他觉得,自己追不到猎物,是因为跑得不够快,也跑得不够稳。
于是,就来到了一座小山丘之上。
这里全是被砍断的柚树。
山下的渔民,砍断树木用来做船。
因为树木资源丰足,他们也不会珍惜,并不会齐根斩断。
砍树的时候,就选最好下手的地方动斧子。
结果,就砍成了长长短短,宛如犬齿般的树桩留了下来。
或长或短密密麻麻的树桩,从山上到山下一直铺满。
就像一个光头长了无数的癞痢,十分难看。
一般人都不愿意走进这里,因为难走,绕着走费时费力,还容易磕着碰着。
踩在桩上跳着走,一不小心就会跌倒,摔得皮青脸肿还算小事。
有可能摔断全身骨头。
别人害怕这山,觉得不好走。
少年周宏义,却是看中了这里不好走。
他觉得,山上乱石长草太多,跑起来不够灵便,是因为自己脚下不够利索。
而且,自己的反应能力,也不太够。
眼睛看到有障碍物了,就已经摔倒了,完全顾及不过来。
那几只獐子本来逃不掉的,只要他能快一点,更快一点
想要提升在山上跑步的速度。
让脚步灵活起来,让反应更快。
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布满木桩的地方,更能让腿脚灵便呢?
于是,山林一侧,每天就能见到一个少年。
从上桩之时的生疏与笨拙,走几步摔一下。
渐渐的,就能够大步行走。
直至奔走如飞。
这个过程,足足花了一年半。
很快,芸娘那座转角小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因为,少年大多数时间,都能捉到野物,送到店里。
他也不愁吃食了。
相比起不饿肚子这事。
他更想看到的,其实还是芸娘的笑容。
可惜的是,里屋曾书生的病更重了,咳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买药的钱也需要得更多一些。
所以,芸娘仍然每天忙忙碌碌的,晚上还是要出去缝衣服。
生活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
但是,少年活得很安心。
他此时已经习惯了一边飞奔一边出拳踢腿,甚至还能在奔跑失去平衡时,挥刀疾斩
见着花鹿和獐子了,基本上不会空手而归。
这一天。
时已近午。
他背着一头香獐,在众人奇异的眼光里,走到芸娘的店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吼声。
推门进去,更是见到了几个捕快。
大吼的是隔壁的张屠户,他粗着嗓子面色沉重,只是劝道:“芸娘,现在都认为你是不忿痨病鬼曾书生殴打于你,所以就药死了他
我是不相信的,不过,单只是我一个不相信,也是没用,还得县太爷相信才行。”
“放心,我老张这些年还存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着,再请个厉害点的状师,总能帮你脱罪。当然,也不能白帮你”
在四周众人或者起哄,或者怜悯,或者痛骂的情况下。
芸娘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张屠户的第三房小妾。
那家小店,自然也成了张家的。
案子平息了下来。
没人再提芸娘杀夫的事情。
少年知道,芸娘就是一个心地纯善的小妇人,就连杀只鸡都要运气很久,才眯着眼睛割下去。
她又怎么可能去杀人?还是杀掉照顾这么多年的丈夫。
而且,他还知道,曾书生别看积郁成疾,但是,对芸娘一直很疼爱很愧疚。
多少年来,连骂她一句都不肯,又怎么会打她?
但是,奈何人家张屠户有着一个好妹妹,长得格外水灵。
他更是狠心,在妹妹十三岁那年,就上赶着把妹妹送给六十五岁的县太爷做妾,他是有背景的。
他虽然是个卖肉的,更是个吃肉的。
芸娘怎么也逃不脱他的手心。
这家伙有事没事的都会来到芸娘家里,眼睛贼溜溜的,其不轨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药里下毒的事情,芸娘做不出,他肯定是做得出来。
因为,外人都在传,张屠户就是个心狠的,前面两房小妾,就是他折磨死的。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喊冤的人都没有一个。
这种人,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于是,少年觉得不能让芸娘掉进火炕,他要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