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翎无声的冷笑,周家果然还是不长记性,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如果不是看在表姐的面上,他当初清理朝堂时,就会把周家一起处置了,看来他给的警告还不够震慑周家。
真不知道偌大的周家是这些年是被父皇纵容的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还是实在是太蠢了。
齐寒翎没把周家放在心上,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不知又想起什么,眉眼突然柔和了下来,“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陛下,上个月传来消息,一切安好。”只要提起和那个人有关的消息,陛下一向心情甚好,有福自然得跟着陛下笑着说。
林楠得知祖母在给她相看,原本是忐忑期待的,一打听却发现全是些小门小户的,相看的人里家世身份还不如在徐州时上门说媒的人。
就连乔思收到乔家的信后,也在父亲的帮衬下风风光光的给蜀州同知做贵妾,凭什么她就只能相看那些什么府尹家的公子和当地富绅,甚至是一些家贫的举人秀才什么的。
林楠压下心里的愤怒,换了一身素衣,将妆容修淡了几分,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一向擅长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这种事她若直接去求祖母,必然讨不了什么好,只有让祖母主动怜惜她,才能得偿所愿。
“楠姐儿和桐姐儿不和,最好在咱们进京之前将楠姐儿嫁出去,家世身份什么的都不拘泥,只要人品好,大不了我这个做祖母的多添一些嫁妆。”林楠顿住脚步站在廊下,藏在袖子里的手心生生掐出了痕迹。
原来只是因为她和林桐不和,祖母就要把她随意嫁出去,还准备举家进京前,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么多年她小心翼翼的伺候在祖母跟前,只要是能让祖母高兴的事她都做,在祖母心里她竟然还是比不过林桐一分。
林楠闭了闭眼,艰难的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让林桐看她的笑话。
“祖母,今早听下人说您又头疼了,现下可好些了,我照着之前的方子给祖母熬了药膳。”
听到下人禀告楠姐儿在外边,林老夫人便收了话头,让她进来。
林楠忧心忡忡的关切,让老夫人觉得十分妥帖,她愿意为楠姐儿费心,正是因为楠姐儿这十年如一日的将她这个祖母一丁点的不适放在心上。
为了调理她的身体,楠姐儿还特意跟着府医学了岐黄之术,“你有心了。”
“楠姐儿,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些蜀州的青年才俊中,有没有中意的,虽说你的婚事由我做主,可到底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你尽管大方的看。”
老夫人吃完药膳,让人将桌面的画册放在林楠面前,这些都是她考量过后觉得不错的了。
林楠没有翻看画册,低垂着头含泪道:“祖母,我还不想嫁人,自从祖父去了之后,您的身子便大不如前了,我还想多陪祖母几年,在您跟前敬敬孝。”
“祖母知道你的一片孝心,你要知道现下祖母还能为你的婚事做主,若是你这次不在蜀州定下婚事,日后你的婚事便只能由你母亲操持,是好是坏你都只能认了。”老夫人哪里就忍心将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女这么随意嫁了呢。
一想到届时全家入京,留她一人在蜀州,还不如当初在徐州就定下,至少徐州还有林家族人在。
“母亲宽厚,日后必不会在婚事上为难我,我还想在祖母跟前多陪几年,何况大姐姐也还未定下婚事,我作为妹妹的,也不该在姐姐前头。”
林楠一向要强,平日里想要什么都不屑哭求,这还是除了当初她姨娘死的时候,第一回在老夫人跟前哭,至于这其中有几分真意,就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了。
老夫人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楠姐儿一向心气高,自然看不上她选的这些青年才俊,这番话是在向周氏母女示弱,也是在恳求她的怜惜。
“罢了,你若想清楚了,就该知道往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去信回徐州,让你大伯母为你相看几位徐州的世家才俊,在年前先定下来。等你大姐姐的婚事有了着落,你再出嫁。”
老夫人再怎么怜惜,也记着儿子先前的那些话,她这个二儿子比长子出息,手段也比长子更加强硬,说过的话一向会落到实处。
“多谢祖母。”林楠咬牙,心里恨恨的,却也知道这是祖母的底线了,若是她还要强求,连这点时间也争取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