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湛暝渊惊诧,“那孩子并非阿姊的,阿姊能接纳那孩子就算不错了,凭什么还要咱们湛家抚养她?”
舒虞也是大为震颤,即便将那孩子送回清河,也总比留在京城强吧。
“正因为那孩子并非景知亲生骨肉,我才想接过来亲自抚养,”老夫人看了看舒虞,“万一那孩子长大又是一个舒慧,岂不是欺负了咱们阿琰?再者,我倒要看看,能让崔成瀚不顾景知怀有身孕也要给身份的这小丫头到底长什么样。”
湛暝渊半晌才道:“孙儿知道了。”
他与舒虞起身告辞,转身的一刹那,听老夫人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景深,老身不会看错人,成瀚那孩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你大可不必对他如此敌视。”
重情重义么?是对那个雪色?
湛暝渊仍是为自己的姐姐感到不值。
回到听泉院时,流影过来找湛暝渊。舒虞知道他们有事情相商,便提出自己乏了,想回去歇着。
“你我是夫妻,我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你就在旁边听听也无妨。”湛暝渊说道。
舒虞看向湛暝渊,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这可是你说的。”
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拈了枚杏脯放在嘴里,安静的听湛暝渊与流影说话。
“留在青州的探子来报,称在逢山发现一处铁矿,这处铁矿未在官府登记。”
舒虞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难怪,她当初猜到燕璟与程谦合作,是因为青州有多处铁矿,怀疑燕璟想利用青州的铁矿来私造兵器、操练私兵。
后来得知铁矿是由多人看守,所开采出来的铁矿石也要登记造册,无法动手脚。
若是朝廷不知道这出铁矿的存在呢?是不是就被人占为己有了?
湛暝渊也是沉思了许久,“每日能开采出多少?”
“昼夜不停,少则几吨,多则二三十吨。”
舒虞搓揉着杏脯,脑子飞快转动。
照这个开采速度,这些铁矿石可以炼出不少精钢,到时候再锻造成武器。
有了武器,燕璟必然也会操练私兵。
青州离金陵城太近,燕璟不可能再青州养私兵。
但,如果是在……
“辽东郡!”
舒虞说完,忽然发现湛暝渊也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舒虞,“你是怎么想到的。”
舒虞说道:“自青州乘船横渡渤海,可以去辽东郡,走水路不易被人发现。再者,”她顿了顿,“靖国公去世以后,北方没有人监守,他们想要在北方安插人手,在北方操练私兵,实在是易如反掌。”
“他们,是谁?”
“程谦。”
湛暝渊笑了,“程谦不过一介刺史,他能有多大胆子谋划这种会被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舒虞这下倒是不说话了,小姑娘舒虞会认识程谦,但是可不会认识四皇子燕璟。
好在湛暝渊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向流影:“你派人去辽东郡调查一番,注意不要暴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