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立刻就看得呆了,雄性激素一旦大量分泌,立刻就从黄重真身后站了出来,一改刚才低头哈腰的姿态,而是变作了昂首挺胸。
并且,以他对于女人的生涩经验,立刻便从她那缓缓移动的款步之中,看出了她不但身子虚弱,精神也颇为萎靡。
白衣女子走到周吉面前,幽幽的目光透过发隙,看向他手上的那块羊肉。
周吉喉结一动,咕噜一声将嘴里的羊肉吞咽下去,顾不上差点噎个半死,便已翻着白眼将手中的残肉递了过去,憨憨地说道:“给。”
白衣女子接过,捧在手里静静地嗅了许久,却又很骤然张开樱桃般的小嘴,很神奇地一口塞了进去,并且嚼都没嚼便想咽下去,立刻便也噎得白眼直翻。
这动作让她披散的头发,往两旁散开了一些。
近距离的周吉看见了她的面容,尽管极为憔悴,却自带天生惹人怜的媚态,怯意稍敛,便赶忙倒了满满的一碗酒,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白衣女子接过之后,立刻就倒入了嘴里,才艰难地将那团残肉吃进肚子里。
这架势,若非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吃相狼狈,倒豪爽得像个糙汉。
黄重真走上前去,将小半只烤得酥香的羊腿递过去道:“你这样吃会死得很惨,坐下来慢慢吃,别再噎着了。”
女子点点头,依言坐了下来,随意地将头发撩在脑后,变戏法般取过一根细绳,随意地绑了起来,便捧着羊腿小口小口地撕咬起来。
一众少年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面孔虽然很是惨白,却一点儿都不像女鬼,反而是个五官精致的美女。
而一群男子又因好奇而团团围着她,或殷勤或呆愣地伺候着,令其于这瞬间,倒像是个肉来伸手酒来张口的女王一般。
酒足肉饱,女子也已醉醺醺的了,却仍艰难地起身,慢悠悠地往内院里挪动。那吃饱喝足便又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可惜了,多好的一具皮囊啊。”吴三桂不无惋惜地说道,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总不可能如对待那些青楼女子一般,扑上去就开始撕扯衣衫吧?
黄重真却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与看到一团腐烂在冰箱里的猪肉那样无甚分别,便轻轻一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什么名字?”白衣女人一怔,古井般情绪这才泛起丝丝涟漪,回头深深黄看了重真一眼,似乎想将之牢牢地记在心里。
然后,便又回过身去,继续慢悠悠地挪动着那断前凸后翘的身躯,直至隐入内院黑暗中时,才有一句叹息幽幽地传来:“奴家阿济根,是为大汗庶妃。”
“阿济根?是阿济格的姐姐吗?”周吉憨憨地嘟囔道,倒将紧张的氛围冲淡了一些。
“别闹,这个时代的女真族人,其姓与名一般都是分开的,中间还有个小点隔开,用以区分,可不像我等汉人这样,是连在一起的。”黄重真解释道。
一众少年歪着脑袋,盯着内院里的深邃黑暗,似乎也陷入了深沉的思维当中。
也不知是谁突然开窍了,惊呼道:“有道理诶?难怪奴酋黄台吉阿善这些人,叫法都不一样。那么,他们的姓,究竟是什么呢?”
“好像是叫爱新觉罗吧。”黄重真随口解释,一笑置之,旋又轻叹道,“奴酋庶妃阿济根,一个等待殉葬的可怜女人,这荒唐的世道哟,哎……”
“殉葬?不会吧?”周吉闻言,惊叫出声。
“是啊是啊,这女人长这么好看,人建奴不会那么残忍吧?”其余少年,也都将信将疑。
“这无关残忍,只是人部落制汗国久远相传的一种制度而已。”
黄重真耐心地解释道:“我大明自开国以来,感慨于蒙元的残忍,便鲜有殉葬之法,英宗朱祁镇,更是正式取消了这一践踏人类尊严的原始奴隶制度。
那个时候,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明百姓,无不反响热烈,轰然叫好,拍手称快,对于朝廷的拥护空前坚决。
我大明之所以能够在英宗被俘之后,还能打赢京师保卫战,坚决地守住北方,或许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吧。
然而,建州女真建立后金汗国才只十数年,仍以部落联盟制为主,要想构成如我华夏这般封建家国制,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种残酷的丧葬制,或许也依然在大行其道,占据着大多数女真贵族的主流思想吧。”
黄台吉看完了袁崇焕的拜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将夹在其中的私信拆开,因为信封之上写的,赫然便是大金汗主亲启。
可他,虽因数年前便开始的重重布局,从而在这场汗位争夺战中节节胜利。
明里暗中掌握的权利与资源也越来越多,却始终未曾一跃而上,成为新的大金汗主。
“天明之前,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