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司徒家和你,并无恩怨,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你可以促成大乾皇帝和大魏国的联姻,然后回归皇都,皇帝将会让你做摄政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名义上的皇帝,会是李乾,但执宰天下之人,将会是你,你也完全有这个能耐,甚至,明月也可下嫁于你,成为你的正妻,让我司徒一门,再无害你之心,你知道的,这意味着什么?”
拉拢。
是李铮没有想到的。
以司徒明月来条件,这是他更没有想到的。
礼法虽有,人伦未定。
在大骊,这样的事情,并不算稀奇。
“你也知道,明月艳丽,冠绝天下,三旬美妇,配摄政王绰绰有余,何况,这样的事情我能提出来,说明明月是乐意的,不对吗?”
“那你有想过我会拒绝吗?”
李铮冷冷道。
“当然想过了,所以才会让明月嫁于你,让你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且还可以为你洗刷冤屈,你做摄政王后,全力整顿朝政,收拢大权,然后杀了夫子,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老匹夫身上,去掉尚贞之名。
还有那尚武帝,我也帮你想好了,谋权篡位,哀帝之死,也是他所为,非是皇后不贞洁,是尚武帝霸占兄妻,摄政王是哀帝之子,执秉礼法,为哀帝正名,只有你是哀帝之子,明月才能和你喜结连理。”
权力,这就是权力。
根本就不需要分清楚什么黑白,也不需要弄明白什么对错。
只要权力在你的手中,你就是对的。
对方很知他的心意。
他最耿耿于怀的,首先是母亲,其次是皇帝。
娶司徒明月的先决条件,就是他不能是尚武帝之子,这无疑是在告诉他,可以为自己正名。
“这是司徒明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司徒牧笑了笑。
“我哪能想到这些,当然是她的了。”
“丞相执掌朝纲,氏族大分天下,方国共同拱卫,夫子执掌礼法祭祀,皇族统治,平衡各方,你好好想一想,在这一场角逐中,谁才是真正属于司徒家的势力?”
李铮的话,将司徒牧给问住了。
“我看是一个都没有吧,所以说朝堂之崩,也就在旦夕之间,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罢了,若是我做了摄政王,一则压制赵氏,二则笼络方国,最起码齐魏燕三国,不会生事,三则斗夫子,巩固皇权,四,至于天下氏族,我也可为之。
我不管做多少,将来都是李乾的,因为他才是皇帝,而我得到了什么,司徒明月吗,还有她的心吗,哈哈,你能来拉拢我,说明她已经看到,情势的危急,这正是我想要的!”
君王得国不正,后患无穷。
今日之争端,可以说从尚武帝得国不正,就已经埋下了。
皇子出走,更是将大骊最后的信义,消耗殆尽。
人心一散,可就难聚拢了。
司徒牧神色变了变,之后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优渥的条件,难道你要拒绝?”
“当然,你再说说你的,不,是司徒明月的中策吧,我很了解她。”
不可掩饰的,司徒牧露出了失望。
“上策,对我们都好,中策,可就不那么友好了,中策就是你即日去封地,永远不要再出封地,皇帝会每年给你吃喝用度,美姬佳肴,供养你到死,安安乐乐,太太平平,做个尚德君,不,皇帝会加封你为尚德公,你表现的好,甚至还可以做尚德王。”
上策拉拢。
中策圈禁。
李铮都不能接受。
“至于下策,不用你说了,我已经了解,就像是现在,互相对立,你们继续派人杀我,而我继续做你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对吗?”
“何必这样呢,我们合作一次,我好好为你这个摄政王效力,难道不好吗?”
李铮笑了。
“若非宫中大火,我走不出来,若非我运筹帷幄,我也到不了大梁,现在你们对我没办法了,却来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晚了吗,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你知道哪些长长久久的氏族,他们做对了什么吗?”
“做对了什么?”
“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正确的评估自己的能力,从不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司徒明月将司徒家一力带到这种地步,可一旦崩了,司徒家将会彻底的消失,几百年的传承,也就都不在,这你可想过吗?”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像是司徒家这样的,已经被架起来了,掉下来,只能粉碎。
但要不掉下来,这可能吗?
“骑虎难下,权力烫手,这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尚德君,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给魏王准备了什么吗,魏王没办法拒绝的。”
出乎意料,李铮摇了摇头。
“我不想知道。”
司徒牧呆住,他哪会想到,对方这样果断地拒绝。
他有些恼羞成怒。
“尚德君如此不知趣,算了,我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将来你会有求我的那一日!”
他阴恻恻地道。
“不,你没有白来,你至少告诉我了,妖后撑不下去了。”
司徒牧尽显怒气。
“好,好,希望你永远像今日这样的自信。”
之后,拂衣而去。
李铮不问,是因为他想知道的,韩父会告诉他。
这样气一气司徒牧也好,让对方明白,只要不死,坚定的信念,就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