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霸州城中,派遣建业,秘密接应,其二,到了大梁后,避而不见,其三,我等一入宫,除了水泽,魏王有意不让我们见到其他人,他这样做,是在淡化我们的存在!”
淡化。
这是个新词。
李信一想,是有那么些道理,可有一个问题,他不能明白。
“若魏王要淡化我们的存在,那昨日何须大张旗鼓地迎接呢?”
“哈哈,这就是高明之处,昨日迎接我们,尽皆用大骊礼法,这并非是大张旗鼓,而是给有心人做戏看,你再想一想,我们入城时,城门除了士卒和水泽,还有多余的人吗,可曾见到大梁的庶民,所以魏王这就是淡化我们的存在。”
对于此,李铮很笃定。
“公子借用镇龙门营造奔走魏国的势,让天下人都误以为,魏王是想参与到这场皇子之争,可魏王今时今日所做,却是冷淡处之,他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他和公子,就只有尚德君这一层关系,并无其他。
倘若公子反其道而行,让天下人都看到,公子在大梁风生水起,让他们再次以为,公子身后,就是魏王,这样就破坏了魏王的计划,公子真是高明!”
李信说得不错,李铮想要做的,正是这些。
他在大梁征途,就是从强化自己的存在开始。
“明日,张贴告示,以重金招门客,纳奴仆,再花重金,去城外购置一大片良田,还有,这府邸魏氏两个大字,都给了换了,换成鎏金的尚德二字,门口的石狮子,也要焕然一新,总之,要让所有人看到,尚德君在这里开府了,大梁城中的权贵们,总会有人搭理我们的!”
李铮想到,他手中还有一百万两银子,足够挥霍一阵了。
商议定下,已到下午。
钟铭驾车,李信携三人护卫。
从尚德君府中出来的马车,一路走街过巷,去了大通钱庄。
大通钱庄,遍布大骊以及主要方国。
手持大通钱庄的银票,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取到银子。
方便是很方便,就是手续费太高了。
李铮手持的银票,足有五十万两,他就是要一次性都取出来。
钱庄位于大梁城最繁华之处。
李铮看去,一座占地不小的铺子,列在眼前。
铺子四门八窗,尽皆打开,能看到里面,是一排柜子。
柜子后面,账房先生记着账,伙计们正在称着一坨坨的银子。
不管在哪里,大通钱庄总是很忙碌。
在大骊,金银铜,都可以作为货币。
四五两银子,就足够四口之家,一年度日所用,至于金子,普通人几乎就见不到,李铮手持五十万白银,可以作为一笔巨款了。
马车停在门口,里面掌柜看到,亲自迎了出来。
走南闯北做生意,最重要的,一个是见识,一个是眼力见,能乘坐马车的人不少,但能用身负甲胄的骑士护卫,必定是达官贵人。
“大人,小的大通钱庄大梁总号马三进,拜见大人!”
李铮还没下车,就听得有人在喊。
在大通钱庄,不管是哪个地方的掌柜,见到贵人,都要来上这么一句。
“大人,您是要取钱?”
李铮的点头后,掌柜又问。
至于对方的身份,掌柜就算是好奇,也不会多问,大通钱庄的规矩,自是如此。
“不错。”
到这里,掌柜就没话了。
因为接下来的话,他要将李铮请到里面,奉上了茶,才能继续问。
李铮品了一口香茗,的确是好茶。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啊。
“敢问大人要取多少,我好为大人备齐!”
“票号在此,五十万两。”
这话,直接让掌柜滞住。
因为在大梁,一次性能取五十万两的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大人是远道而来,应该不知吧,要取这五十万两,需得一月才能备齐。”
这个道理,李铮自然是清楚的。
取钱的事情,按理说他没必要亲自来,既然来了,就有他的道理。
“昨日晚间才入城,不知规矩,那就劳烦掌柜快些准备。”
这一句话,让马三进立即知道,这位是谁呢,又来自哪里。
“若是大人急用,可先以交子五万两应急,剩下的,我全力为大人准备,还请大人告知府宅在哪,到时候为大人送上?”
尚德君的宅子,还能在哪里,只是这样的话,马三进总归是要问的。
“门口尚德二字便是。”
马三进唯唯诺诺,连忙应下。
出了大通钱庄,李信手中,正握着一大叠交子。
五十万两银票退还,等到银子送上,再将银票取走,相当于这五万两的交子,是大通钱庄借的。
交子,可以说是以大通钱庄背信的纸币,上面有大通钱庄的特殊印记。
需要用时,只需要填个数字,盖上本人印章就足够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大通钱庄的信用有限,交子的额度也有限。
五万,已经是大梁总号的极限了。
“你说,魏王知道了这些,会如何想呢?”
大梁城中,尚德君出门,亲自取钱,一下子五十万两,足够令人震惊了。
魏王手眼通天,他不能不知道这消息,还有大梁城的有心人,也会知道这消息。
“公子,要是多出几件这样的事,魏王就要提前现身,来见公子了吧?”
“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