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大梁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事情不大,是因为好像和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事情不小,那是因为动静确实很大。
尚德君开府那日,许多人都看到了。
先是出了告示,重金招纳仆从。
别处的不要,只要祖辈都是大梁本地人。
再就是一千两的门匾,两百两的石狮子,每一件,都震惊着大梁人。
府宅门前来来往往走过的行人,也都看得到,府门是一天比一天气派。
提前有了一系列的预热,开府那日,许多人专程来看。
他们都知道,前太子在大梁落了脚,购置了良田,做出一副久居之势。
要不是久居,谁会买田产。
几日的工夫,这座空闲了许久的府邸,生出不少生机。
前庭后院,丫鬟仆从,往来不绝。
当然,五万两交子,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
李铮正在书房,外面一个看着约莫五十上下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头戴布帽,身着玄色长衣,身形微胖,模样白净。
这人叫做沈胜,祖辈都是大梁人氏,尚德君府新招纳的管事。
为何都要祖辈都在大梁的人,因为他们的底细干净,不容易让敌人渗透进来。
李铮找沈胜,并非是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纯粹是因为本地人和可靠。
对于他这个前太子来说,可靠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有了宅院,有了产业,就需得有人打理,总是让李信来,无疑是大材小用,府邸上下,需要这样一个人。
“公子,大通钱庄马三进求见,说是运来了银子!”
五十万两,这么快!
李铮算着,才过了十日,那马三进不是说,要一月才能准备妥当吗。
“马三进的身旁,还有其他人吧?”
“公子,马三进跟着一个老先生,似乎那老先生的地位,要在马三进之上。”
这样说,李铮就想得通了。
大通钱庄的后台,颇为神秘,就连李铮也不知道。
他这个前太子,放眼天下,总归是有些能量和名望的,一定是他取钱的消息,惊动了大通钱庄的上层,所以才只用了十日的时间,就将五十万两,给凑齐了。
“将人请到大堂,茶水伺候,我一会儿过去。”
得了令,沈胜去做。
李铮换过了一身衣服,又稍微做了收拾,才向大堂行去。
进去时,马三进陪同一个老者,已经在等他了。
老者身形微胖,浑身上下,自有一股贵气,面色白净,神情从容,在这一张脸上,能瞧出养尊处优来。
如果说马三进是高级打工仔的话,老者就是身后的总裁。
“鄙人大通钱庄金无昌,见过公子!”
公子。
这是他对李铮的称呼,光凭这一点,他是做过功课的。
“金先生有礼了,按说这五十万两,需得一月方能凑齐,没想到大通钱庄如此神速,金先生请坐!”
说话间,三人落座。
沈胜又让两个丫鬟上了茶水,看着是有些皇子豪门的气象了。
“五十万两白银,需一月准备,那是对他人而言,可若是对公子,只需十日就足够了,公子请看?”
金无昌接话,马三进拿着一封册子,递了过来。
李铮翻开,瞧了几眼。
这是五十万两银子的总账,总共用十两马车拉来,浩浩荡荡,就停在大门口,李信正在往来搬运。
“整整五十万两,似乎这账,有些不对吧?”
五十万两银票,扣除大通钱庄的火耗,是兑不出五十万两银子的,何况还有那五万两的交子。
这些都没有算进去。
“今日之后,但凡公子在我大通钱庄存钱,一律不算火耗,不管何时何地,存进去多少,取回来依旧是多少,那五万两交子,则是因公子初到大梁,所用钱财之处必定不少,就当是大通钱庄所赠。”
送钱,这么好的事情。
李铮很清楚。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晚餐,五万两对谁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要说大通钱庄没有目的,他是不相信的。
“无功不受禄,金先生若是不说清楚,我怕是不能收的。”
金无昌也不着急,似是知道李铮会有这样一出。
“在下不才,敢问公子一句,谋财者,何以为重?”
李铮一笑。
“这还用说,利为重。”
“那再问公子,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样的利,才是最重要的。”
李铮莞尔。
“性命吧,若无此利,一切皆空。”
“哈哈,公子真神人也,那大通钱庄之心意,在下不言明,公子已知。”
李铮的确是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