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函与一些兵器甲胄藏好后,秦太升赶往花圃处,毕竟佳人有约,难能可贵。
就在花圃之前的别院中,金荣走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也不是用着恐惧的目光回避,只是他的容颜憔悴,原本就黑的脸蒙了一层灰气。
“秦总管,你好。”
“金荣大哥,你也好。”
其实这么些天以来,金荣一直回避着他,秦太升也都不去找他,自从肖百利死了之后,就更是明显,对于二人的事,彼此也应该心知肚明。
“秦总管,我有话要对你说。”
太升警惕了起来,他原本也不再怪他了,身不由己这句话是最烂的借口也是最不堪的事实,生活在这个世界,你无权无势,如果不依附他人,就会被人视为异类,群起而攻之,在集体的正确面前,个人永远是错误的,生存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原来是这么沉重的字眼。
但这也是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之下,太升不知道除了肖百利之外,金荣跟安广厦之间有没有联系,照理说肖百利是不会给金荣占这个便宜的。但金荣要还是居心不良,准备使计陷害自己或者王府里茵茵她们,那他也绝不念旧情!
“就在这里说吧。”
“我先前跟着肖总管,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现在肖总管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世报,这几日里,我没有一夜能睡下的,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原来只是说这些,看他这幅憔悴模样,太升也有些难受。“既然你知道对不起我,那当时我跟你说我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又为什么不阻拦我?”
“肖总管说,让你办的只是一件小事,怕你不答应,才让我盯着你,至于后路,他都想好了,就算被发现,他也会帮我们承担。”
“你就没想过他说的是骗你的吗!”
金荣脸苦涩,说道:“想过,但我当时太害怕了,肖总管说要是你不肯做,就把我们两个都活活打死,他在安陆州势力很大,就算打死两个南边的奴仆,也不会有人管的。”
金荣深深作揖,说道:“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只是王府里面的人,都是这样坏,秦总管现在身居高位,我怕有人还会想害你,所以才跟你说一声。”
说罢他就转身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往事点滴涌心头,刚到王府之时,全靠他偷偷留起的两个馒头,自己才用饿肚子,自己冲撞肖百利的时候,他也是在一旁苦苦相劝,现在他说是来道歉,其实也是害怕自己再被人陷害,特地来提醒自己。
想到过去种种,太升满怀愁绪。金荣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的确把自己当成兄弟,在这个时代浪潮之下,金荣就像是一个随从可见的符号,被浪潮淹没,什么时候,会因谁而死,都不会有人在意。
跟每个时代之中的普通人一样,他们不求人生的意义,但是在艰难地苟活着。他这一生,难免会在王府之中,劳役一生,浑浑噩噩而终吧。
当他失了魂的样子到了花圃时,茵茵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又闷闷不乐,发生了什么吗?”
当他回过神来,茵茵就在他身侧关切地看着他。
太升一时之间,心内郁闷,说不出话,茵茵看他这个样子,也是难受,手轻抚着他的手背,说道:“是因为王爷的事吗?”
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也担心兴王才这幅模样。
“你就是再难过,王爷的身子也是医不好的。”
太升心里觉得有点别扭,这些台词明明是自己原本想来安慰她用的,谁知道现在反而被她拿来安慰自己了。
“我原以为你会的东西那么多,说不定懂得一些医药的门道,或可帮助父王,没想到你都是这般的难受。”
太升暗叫惭愧,自己是从未来带来的不少杂学,但是对于医药这一块,自己知道却得很少,根本派不用场。
但他听茵茵这么一说,故意假装生气说道:“原来你心里跟本就没有我,约我来就是为了问我医治王爷的事,眼下知我是毫无用武之地,那你怎地还不走。”
说罢扭过身去,扮作生气不看她。
茵茵一听急了,说道:“王爷身子不好,我只是担心。”顿了顿叹了一声气说道:“要是我心里没你,就不会到这来了。”
太升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一转身握住她的手,问道:“真的?”
茵茵被他盯得脸颊扑红,害羞得低下头来,点了点头。
太升被她诱人的模样诱得心神不定,又是将她抱了过来,放倒在凉椅,随后自己的身体压了去。
茵茵急欲坐起,哪知被他紧紧压着,自己挣扎反而令二人的身体更贴合了几分
“大庭广众的,你怎么可以!”
“茵茵约我到这,不就是要我这样吗?”
“我约你到花圃,就是以为你不敢这样。”
说来也是,就算现在天还没亮,花圃里也是不时会有来往的人,在这里总归是不好。
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竟然抱起高他半个头的茵茵就往外走去。
自己的厢房就在前殿与后院交界,花圃也是在交界处,走过去也确实不远。
茵茵吓了一跳,手立马反环抱住他,事后立感不对,松手说道“快放我下来,这算什么,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大家都去卿云宫了,没人会来的。”太升抱着茵茵,略显吃力,幸好兴王快不行了,王府的人虽然有世子遣了一回,但还是围在兴王寝宫前哭丧,所以这一段路才没什么看见。
“茵茵要是不抱紧的话,就要摔下去了。”
太升作势抱不住,茵茵立马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你这人……”
“茵茵你知道吗,在我们老家,都是这般抱新娘子的。”
茵茵听罢羞得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脑袋埋在他臂弯处。
“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太升拉下纱帐说道。
……
这一刻的温存,是世间最美妙的瞬间,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永远停留在此刻。
太升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刻都不肯松手,也不知道茵茵是累得睡过去了,还是在扮睡不敢起来。
原本想要捉弄她一番,但又不舍她太累,于是双手还是将她揽入怀中,二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