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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来到神界的第100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神殿的钟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一次,反正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我就认为这是新一天到来的意思吧。花界的天空依旧晴朗,所到之处也还是之前的模样,估计万年之后也不会有变化吧。这么一想也挺没意思的,什么都不变,永远都是这副景色,多无趣啊。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森林里探险,还真让我找到了许多好吃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果子,有红有绿、有紫有黄,有的酸有的甜,还有的发涩……这时候作为神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反正吃不死。而且我还发现那种紫色的小果子发酵后留下的液体,还挺好喝,不过喝多了会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连心情也会变得很快乐,就是看东西有些模糊,清醒后还会有点头疼。

经过这件事,我把搜罗来的许多食物都做了发酵尝试,嗯……虽然大部分都失败了,不过也有算是成功的。那是我偶然间发现把白米用水加热后再封起来,过几天就会变酸,然后会有些许液体出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喝了一口,说实话,那味道……呕……差点没把自己给毒死,真叫神永生难忘。不过好歹酸里有一点淡淡的特殊味道,和果子发酵后的味道类似,我给这种味道起名叫酒味。然后在我成百上千次坚持不懈把自己毒死的尝试下,终于让我做出了这种清清亮的透明液体,那酒香光是闻一下就能醉倒一片。

虽然过程有些惨不忍睹,但总算是成功了。我现在打算量产,这么好喝又有趣的东西,怎么能不让其他神尝尝。我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醉快乐,醉了就很快乐,上口又好记。

除了果子,我还在靠近花丛的树上发现了蜜蜂的家,说实话,起初我有点害怕它们咬我,不过后来我尝试接近它们之后,才发现它们并不会攻击我,亏我傻乎乎紧张半天。

这种蜜蜂会产出一种黄色的黏黏的液体,味道甜甜的。我给它取名叫蜂蜜,这可是我突然灵感一现想出来的,把蜜蜂倒过来念,果然不愧是我。

对了,我还交到了朋友,名叫小蓝,是一头有我两个那么高,角跟我的手臂一样粗,通体冰蓝还会发光的鹿。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生怕它拿角顶我,躲在树上不敢下来。谁知道这货居然发现了我,甩着尾巴走到树下就拿蹄子开始踹树干。

我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我只是害怕,但不代表我打不过你啊,结果我就从树上掉下去了。呃……本来我是打算来个帅气的凌空转身落地,动作我都想好了,绝对一气呵成。没想到小蓝却用背接住了我,我摸了摸它的头,它还显得挺高兴,驮着我在林子里逛了好久。我们俩就这样成了朋友,现在谁也离不开谁,偶尔它还会帮我去找果子。别说,小蓝总能找到最甜最好的果子。它睡着的时候就靠在我身边,虽然我从没睡过觉,也不会觉得累,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跟它一起闭上眼睛,听风吹花落的声音。

若是能一直这么悠闲下去,一神一鹿一花林,好像也不错。

——记于神历100年2月1日

一天前,龙族领地。

龙轩负手立于书桌前,抬头看墙上悬挂的一张女子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正在往水面上放花灯,似乎是看到什么抬眼笑了一下,而这一幕被永远定格在这画布上。

画中人的笑容似乎也感染了这位凛若冰霜的王权者,龙轩的眼角不自觉变得柔和,回忆让画上的景物又活了起来。龙轩看到自己站在河边,看女孩撸起袖子将买来的花灯一盏盏放到水面上,用手轻轻拨动河水让它们飘向远方。

女孩抬头看他,笑着说:“轩轩,你别光站着看,也来放一盏啊。”

她正是花零。

龙轩看了看自己身边都是些未出嫁的小姑娘,还有不少姑娘边往这看边捂嘴偷笑,摇摇头说自己没兴趣。

花零忍不住打趣他:“别害羞嘛。”

龙轩偏过头不看她,说:“没害羞。”

花零只是笑笑,并不拆穿他,说:“那好吧,那我开始许愿了。”

“许愿?”

“是啊,今天是这个世界的什么节,什么节来着……”花零一时没想起来。

龙轩忍不住提醒她:“七夕。”

“对对,七夕节。反正放了花灯许愿很灵的。”花零说着就合十双手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此时,湖泊上飘满了花灯,星星点点照亮了每个少女的梦,又顺着水流将她们的梦带去远方,直到交到意中人手上。

许完愿的花零睁开眼,拉着龙轩说:“走吧,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着,龙轩问她:“你刚许了什么愿?”

“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每天都像今天这般美好。愿世间万物都开心快乐,万事顺意。”

“你愿望还挺多。”

“那当然,毕竟我放了好几个花灯,不多许点不就浪费了。”

龙轩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之后,花零便回了花界,所以她不知道龙轩又独自回了那清池河畔,买下了所有小摊剩下的花灯,虔诚地逐一点燃。放下去的时候,龙轩不禁自嘲地想,明明自己就是神,却在这向不知道哪门子的神许愿。

原本只剩零星几盏灯的河面,霎时又聚满上百盏花灯,惹路人驻足。龙轩望着满眼烛火,双手合十闭上眼祈愿。

‘若这世上真有比我还高明的神,那我此生只有一个愿望,愿我能和我爱的神永不分离。’

一阵敲门声打碎了这场回忆的梦,龙轩敛起眼中的温柔笑意转身,墙上的画即刻幻化成了一副山水图,再看不到半分少女的影子。

“进来。”

“主上,冥神来了,还有……水神。”进来的是龙轩身边最亲信的下属,罔象。他是龙轩用自己的一滴血和龙域江中的水蛇结合而成的蛟龙,人形和龙轩颇有几分神似,剑眉星目,一头墨青色短发显得男人愈发清爽、干练。

龙轩点点头,迈步往外走,罔象跟在他身后,眼睛时不时往龙轩那边瞟。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龙轩头也不回地说。

罔象连忙收回眼神,颇有些被发现的无措和尴尬。他捏了捏手,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

“主上,花神她回来了,那……花界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入了?”

“是啊。怎么?你想去花界?”龙轩眼角余光看向他。

“啊不不,不是。”罔象急忙否认:“我就是想着,花界被封了那么久,不知道里面的人还好不好……而而且,主上不是一直很喜欢花界的桂花酒嘛,这下又可以喝到了。”

龙轩轻哼一声:“你倒是挺为我着想。”

罔象刚想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却听龙轩又说:“若不是我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真就信了。”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罔象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你想去就去,叫庚辰来替你。”龙轩也是无奈,这罔象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追人家姑娘追了几万年,到现在还是朋友,手都没拉过,这么没出息也不知道像谁。

而罔象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谢谢主上,我,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回来。”

“不,”龙轩停下脚步回身看他:“这次你要是还追不上,就别回来了。”

罔象一听,立马慌了神。“不,那个,主上,您,您这……”

“别这个那个的,还是不是个男人。”龙轩叹息着呼出一口气:“我不想你像我一样,失去了再后悔自己什么都没说。放在心里,人家感受不到,做的再好,人家只当你是乐于助人,只有明明白白说出来,才能让人家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心是为谁而跳,为谁而活。”

罔象看着这位创世之初就存在的神,世人只羡慕神明的永生、力量。只有他知道神明也会无能为力、发疯癫狂、借酒消愁、黯然神伤。正因为神的生命更长,他们承受痛苦的时间也就更长,若是能忘掉还好,可怕的是忘不掉,那就是无休止的折磨。

“主上放心,我明白的。”

龙轩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继续往前走。来到前厅,只见水神坐在椅子上,冥神则像个被罚的小孩一样低头站在水神面前。

“这是怎么了?”龙轩看这修罗场的架势,走过来拍拍冥神的肩膀:“你站这干嘛?坐啊。”

“龙轩。”水神红着眼看他:“她是花零对吧。”

龙轩刚要开口,水神却打断他说:“别骗我,我就想听一句真话。”

龙轩和冥神对视一眼,随后龙轩点头,承认那确实是花零。

“所以,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水神问。

“这也是我想问冥狱的,”龙轩说着看向冥狱:“你看了她的神魂,结果呢?”

冥狱回想起花零神魂的样子,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人形。心又再次一点点收紧。

“她的神魂是残缺的,可以说,回来的只是一缕残魂。而且她连我进入她的意识都防不住,我想受影响的不止是她的记忆和性格,连她的神力,估计都不到之前的百分之一。”

水神急忙问:“那其余的神魂呢?去哪里找?是不是所有的神魂回来了,她就能变回之前的小零儿了?”

冥狱想了想说:“现在我有两个猜测,一是花零的神魂就剩这些了,这是最坏的情况;二是她剩下的神魂在弑神剑里,有可能是因为花零留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神界的消耗了,所以她的神魂被强行剥离,不愿回来的就留在了弑神剑里。”

三位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末了,水神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小零儿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以前你们不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龙轩和冥狱继续默不作声,良久,龙轩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而后开始向水神讲述起他永远都不想提起的关于花零的死因。整件事讲完只用了短短十分钟,水神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龙轩略微哽塞的叙述中还是几近崩溃。

冥狱拿来纸巾,递给她说:“我不敢想终有一天她能回来,虽然失去了记忆,改变了性格,但我仍旧感激。现在我只想她能快乐、无忧地活着,叫花零还是花离都无所谓,只要她能活着,就够了。这一次,没有谁能再伤害她。”

时间回到现在。卧室里,窗帘拉的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光亮,花离裹着被子正睡的香甜。玫瑰先前来看过,奈何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又悄悄退出去了。同时她也觉得奇怪,之前主人基本都不睡觉,只是偶尔小憩一会。可现在的花神却睡的如此深沉,连自己靠近都没发觉。而且……神不是不用睡觉的吗?

来到琴房,玫瑰恭敬地对正在擦拭钢琴的白羽行了礼,说:“妖神,我家圣主还在休息,不如您先回去,改日再来?”

白羽轻轻一笑:“不要紧,我在这里等她,正好也好久没来这里弹琴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听他这么说,玫瑰也不再多言,随即退出去关上了门。其实白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前天才发生了那样的闹剧,想来花离现在应该不想见我们。可……大脑控制不住腿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花界的土地上。

想再看她一眼,想再和她多说两句话,就算她不是那个神,可本能却还是将自己推向她,拦都拦不住。

白羽坐在琴凳上,手指慢慢滑过纯白琴键。霎时回忆闪过,过去的画面逐渐浮现在眼前。

清脆缓慢的琴声响起,那是自己的手正在琴键上跳动。节奏由缓入急,正要进入高潮的时候,一只小手从背后轻轻捂住他的眼睛。

白羽无声地笑着,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被这个恶作剧打断。曲终,身后的人不住地拍手称赞道:“好听,这曲子叫什么?”

“介于你刚才调皮的表现,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白羽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还欠欠地将半边脸往前凑过去。

花零冲他眯着眼笑了一下,抬手对着他的脸轻轻地拍了一下:“呸,给你个嘴巴子。”

“真狠心啊……我要哭了。”这个比花零高了一个头的大男人边说边开始装模作样抹眼泪。

花零忍不住用手掐他的脸:“你给我正常点,快说名字。”

这下白羽可真是眼泛泪花了,揉揉被掐红的脸颊,心想‘臭花花,下手可真狠啊。’随即嘟着嘴说:“我前几天听到的,叫绯红的华尔兹。”

“华尔兹?那不是要两个人跳的舞吗?”

“是啊,所以……”白羽说着一抬手幻化出几张乐谱递给花零,问:“你愿意与我合奏这首曲子吗?花零小姐?”

花零饶有兴趣地接过乐谱,上面标注了小提琴的部分。

“我的荣幸,白羽先生。”

琴房里再次响起钢琴的前奏,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舞,随之而来的小提琴声填充了另一个人的空白。琴声交错,张弛有度,真的像是一对正在舞池中跳华尔兹的恋人,从初见、相识、热恋时的轰轰烈烈,之后又重归生活的安宁平静,他们是在跳自己相爱的一生。

白羽低头,将手指撘放在琴键上,略微用力按了下去。如同当年一样清澈的声音骤然响起,可直到结束,那双捂住自己眼睛的双手却再没出现。

正当他失落地想要合上琴盖时,一阵掌声从门口传来,白羽猛地回头,只见花离半边身体靠在门框上,对他说:“好听,这曲子叫什么?”

十分钟前。

其实玫瑰走后不久,花离翻了个身就醒过来了。换了身衣服便走出房门,一直守候的门外的两个精灵一见她出来,立马行礼问好。

“圣主好。”

花离看了她们一眼,问:“你们守在这里干嘛?有事吗?”

“我们是今天当班的随从,圣主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们。”

其中一个精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圣主,刚才妖神来了,现在正在琴房,圣主可要过去?”

‘白羽……’花零想起他似乎也和前花神有什么联系。“我过去看看,你们不用跟着了。”说完花离便朝琴房走去,也就正巧看到白羽正在弹奏钢琴的情景。

“花……离。”白羽腾地一下站起来,略显局促地晃了下胳膊。“额……它叫绯红的华尔兹,你喜欢这首曲子吗?”

“喜欢,”花离点点头:“你弹得很好听。”

“是吗。”白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可以教我吗?”花离说着往前走去:“说实话,这琴房里的乐器我一样都不会。”

白羽心中暗喜,她不讨厌自己,还想让自己教她弹琴?!这……自己怕不是在做梦?!

“没关系,你若想学,我以后天天来教你。”

花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

“不会,当然不会。我愿意教你,真的。”白羽发誓,这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想要抓住一个机会。

“那么,就先谢谢你了,妖神。”花离笑了一下,可仔细看,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教学的过程并不乏味,相反还很轻松。白羽让她不要客气,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花离也不推诿,直接答应了。弹着弹着,花离渐渐开始制造话题。

“这里这么多乐器,前花神她……哦,我是说花零她,全都会吗?”

白羽抬头,看着这一屋子的满满当当,说是乐器博物馆也不为过。

“是啊,她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试试看。她总是……会做出一些超乎想象的事。”

“看来,你和花零的感情很好啊。我记得你说你和她是在雪域认识的,她怎么会去那里?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白羽紧紧盯着她:“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事?”

花离面不改色地说:“就……好奇呀,毕竟是曾经的花神,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之前又被你们认错,就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啊……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不聊这个了。”

花离说完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钢琴上,叮叮咚咚地弹起来。白羽望着她的侧脸,虽然冥狱说她不是花零,但近距离接触后,她的那些小动作,说话时喜欢拖音的习惯,还有假装不在意的眼神,都和花零一样。若说是相像,可也不能完全像的一丝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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