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清风卷着庭院的花草香,从敞开的窗口飘进卧室。
明明是穿着单件薄衫的暖阳天,棠厌却蜷缩在床上盖了三床棉被。
她浑身发冷,温度低得吓人,整个人像坠入冰窖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
从昨晚蒋顾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冷颤到现在。
只因为蒋顾那句话。
——你是唯一一个能帮我的。
就因为这一句,她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决定再次尝试预出杀害方景舟教授的凶手。
然而,不仅仍一无所获,还反倒加重了后遗症,盖了三床棉被还是冷。
…
蒋顾今天比平常还要提早起床出门。
他想着棠厌昨晚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再谈。
他便暗暗寻思借此为由,请她出来吃个早餐,当作答谢。
以棠厌的生活习惯,通常都会很早就起床觅食。
现在打电话过去,应该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笃——
床头柜传来很长的一阵响动。
棠厌蜷在被窝里,意识涣散不清,但依然探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往床头柜摸去。
胡乱摸索一番,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
她半眯着眼睛,觑向屏幕,是蒋顾。
她有几分抗拒这个电话,可又恐蒋顾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会有急事,便只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着头皮接起。
“有、有什么事吗?”因为冷的缘故,棠厌说话时,牙齿微微磕碰,语气很不自然。
蒋顾在静谧的车厢里,听着棠厌这异常的声音,暗觉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棠厌尽量保持平时的语调,“你……你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尽管棠厌极力在掩饰,但蒋顾仍然觉得今天的棠厌有些不一样。
“没有。”棠厌只是随便应答一句。
蒋顾未作琢磨:“那现在,方便出来吃个早餐吗?”
“啊?吃、吃早餐?”棠厌猝不及防惊了一悸,连忙拒绝:“不了,我……我已经吃过了。”
蒋顾眉心微凝,棠厌今天说五句话就有三四句断断续续的,太不像平常的她。
“那改约午餐,可以吗?”蒋顾思忖片刻,又问。
“抱歉。我,我今天有事情要……要忙。”许是话说得长了,牙齿磕绊得越加厉害。
蒋顾这次听得很清晰:“你到底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没有,先这样,我要去忙了。”
嘟嘟嘟的忙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蒋顾看着断开的通话,眉头不禁锁得更深。
直觉告诉自己,棠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是担心棠厌会遭遇不测,蒋顾扔下手机,即刻驱动车子往棠厌的家疾驰而去。
摁了几遍院子的门铃,始终不见棠厌出来开门。
重新给她打电话,却是暂时无法接通。
情急之下,蒋顾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又踩着自己的越野车顶盖翻墙进去。
他昨夜就是借助车顶的高度,再加上自己身高的优势这样翻进来的。
然后避开墙头玻璃渣的地方,踩点站在平面位置,顺着靠近墙头的凉亭攀到院中。
而并非他真的像蜘蛛那样能爬,只是纯属靠技巧。
主楼大门反锁着。
蒋顾在庭院观察到二楼有个很大的观景阳台,应该是主卧,也就是棠厌的房间。
房间的窗口敞开着,蒋顾伫在青竹之下,微仰着头,唤道:“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