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易说:“看样子才吊上去不久,应该还有救。”
我抬头看了看房梁,又低头扫视了一眼地面,喃喃的说:“老蔡也还有口气……”
“发不发信号?先救人吧!”哥边问,边脱下棉袄,想把那女人包上。
我拦住他说:“发信号可以,衣服你还是留着吧,我是比较喜欢看女人光腚。”
估摸着是因为出发前我拿哥打比方,引起了汤易的警惕,所以他夺走哥的杆儿炮后,就一直没还给哥。
我挡开哥,问汤易要过杆儿炮,在里把划了一下,说:“这土铳子倒是不用担心炸膛。”
说着猛然将枪口对准女人的顶门,扣动了扳。
“砰”的一声枪响,女人竟“啊”的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我自顾低头退了弹壳,咧嘴道:“土铳就是土铳,离这么近竟然都打不准。”
哥和狗叔都愣了,哥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狗叔则愣怔着四下观望,“我才想起来,俺家大豆包呢?”
我说:“您的鼻子不是很灵吗?没闻出什么?”
狗叔摇头,“我到底是个人,这一路来鼻子早冻木了。”
汤易虽然也满心疑惑,却还是对我说:“你在屋里搂枪,山洼子外头未必能听到。”
“老蔡虽然还有口气,可就算是现在人在医院,也是救不活了。”
我再次端起杆儿炮,又一次对准了女人的正脸,“旁的人来不来无所谓,我就想知道,我的人去了哪儿。”说着又一次扣动了扳。
“砰!”
这一次,子弹擦着女人的右耳呼啸而过,女人的头发都被气浪掀得飘起来了。
半晌,女人像是猛地反应过来,坐在炕上攥着双厉声嚎叫道:
“金坷垃,事发了!快出来!”
我还是没管她,退出弹壳,再次将枪口瞄准了她的眉心,“我一定不会次都打不,一定不会。”
女人哭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金坷垃,快出来,救命……”
声音未落,炕洞里突然传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汤易和哥等人赶忙猫腰往炕洞里观望,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炕洞的时候,炕尾却传来了一下轻微的响动。
一听到动静,我立刻调转枪口,对着那边儿搂了一枪。
我看的真真的,炕尾角落里的破烂苇席,本已经向上鼓凸出来,随着这一下枪响,就又缩了下去。
那光身子的女人是真急了,“你神经病啊?你得让他出来,才能说话啊!”
我边换子弹边眼皮也不抬的说:“他爱出来不出来,我只要我的人平安无事。”
“没事,她没事!一定没事!”
女人扯着嗓子哭喊道:“谁都不能死,死了人,我们这年就都白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