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话的工夫,炕角的苇席又是一动,这一次根本没给人反应的会,就有一人从下头冒了出来。
哥和狗叔看到这人,双双都是一愣,“是你!”
我换好子弹,瞄准那人,口问道:“他是谁啊?”
“就是年前来这儿的那个画家。”哥咽了口唾沫,“没错,他是胖了,可我认得,就是他!”
我偏着头看向这人钻出的那个方位,对方翻身跳出来,掀掉那角苇席,将上面凝着一层土坯的活板来回晃了晃,淡淡道:
“这边的人都很讲究,就算屋子没人住,一般也不会拆人家的炕,何况这土炕也没拆的价值。”
我这才抽眼打量这人,约莫十左右的年纪,个头不高,身形微胖,面皮白净,倒显得有几分斯。
见他一副悠然的模样,完全不似女人那般慌张,我食指搭上扳,瞄着他问:“你好像认定我不会开枪?”
“如果你再开一枪,我保证你的人一定会死。”对方露齿一笑,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有没有打,她都会死!”
我放下姿势,顺将杆儿炮递给汤易,看了一眼女人,向男人问道:“金坷垃?”
“是绰号。”男人点头,抬一指女人,“银坷垃。”
银坷垃眼泪还没干,蹬着腿的骂道:“别他妈废话,赶紧给我拿衣服,冷!”
话音未落,我又把杆儿炮从汤易里拿了过来,两端着,枪口往下,指了指她脐下:“有艺,兰花门?”
银坷垃眼睛一转,“同道人?”
我再次把杆儿炮递给汤易,摇摇头,“你先穿上衣服再说。”
金坷垃环视了一眼,目光转回到我身上,“既然同是外八行,那就好说话了,你身边这位当过兵,但不在公门。看你的作风,也不是公门人。你们来这儿,目的是什么?”
我一拧眉:“我问你话了吗?”
金坷垃嘴角刚一动,枪声就响了。
子弹紧贴着他的头皮,直接打进了墙里。
汤易舔了舔嘴皮子,“这土铳是不好使,准星得好好校一下。”
见金坷垃面色死灰,冷汗都下来了,我摊摊,“我可没开枪。”
狗叔和哥虽然也都一头雾水,可谁也不傻,看出我是想一面倒的压死对方,立刻也都做出了反应。
狗叔直接把猎叉顶到了金坷垃嗓子眼,瞪红着眼问:“我的狗呢?!”
银坷垃是真吓坏了,再次眼泪吧嚓的看向我,哆嗦着问:“能先给我件衣服吗,我冷……”
我说:“再稍等会儿。”
扭脸问哥:“其他人应该能听见信号了吧?”
哥看我的眼神多少也有点慌,点头道:“铁定听到了,这都几响了,他们又不是聋子。”
我冲银坷垃点点头,“听见了?很快就有人来给你送衣服了。”
金坷垃被狗叔用猎叉顶着不敢动,闻言也是头上冒汗:“你到底想干嘛?要是想分一份,就直说!用不着玩这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