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高空一声轻响,黑虎下山景象浮空。
距离太远,酒楼中,包括广威县城内,决计无人能目视五百里之遥,看到那黑豆般大小的异象。
偏偏那黑衣女子却似缓实急转过头去,若有所思,放下酒杯,丢在桌上一枚碎银,拿剑而走。
酒楼中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隐隐一道黑影闪过,却哪里还有那妙人儿的影子,皆是唏嘘不已,怅然若失。
半日已过,韩冲已然恢复了精气值,算来,一个时辰恢复两点,着实慢如蜗牛。
午时县衙送来了酒菜,二人与那朝天鼻推杯换盏,吃了个管饱。
如今朝天鼻瘫坐在主位,孔总捕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韩冲则倚窗而坐,不知哪里弄来一根竹签在嘴里咀嚼,视线看着庭院里一株樱桃树怔怔发呆。
俄顷,韩冲虎躯一震坐起身来,却见一杨柳绰约的黑衣女侠身影翩若惊鸿般从天而降飘落院中。
妙啊!韩冲心中大赞,顿时来了精神!
运足疾风步伐,一个忽闪,停在了那女侠之前丈许,背对院门。
撩了一下额前半尺刘海儿,眼神犀利,嘴角微翘,缓缓转过头来。
“这位女侠请了,在下乃是清浅县衙副总捕头,韩冲!敢问女侠玉名,芳驾何故来此?”
韩冲这一手江湖浪子做派,自以为挥洒自如已然臻至巅峰。
他明显感觉到此女黑纱之后,必然已是杏眼微睁,瞳仁骤缩,双颊飞霞,心脏鹿跳!
正要进一步负手挺胸,哪知一声锃鸣,一柄阳白霜剑已架在了他脖颈之上!
“女侠,切勿冲动,此乃县衙重地,刺杀朝廷命官可是罪同谋反的!”
韩冲如今是真的怕了,本捕头如此英俊不凡、岳峙渊渟,此女不为所动也还自罢了,没成想一言不合就是拔剑相向!
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可就真的是长使英雄泪满襟了,早知如此,就该学一保命秘术,不该瞎逞英雄!
“别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否则,死!”
这冰冷无情的声音清脆如莺,韩冲一抹额头冷汗,吃了定心丸,看来这次小命算是保住了!
此女定然是被自己风流不羁的浪荡气质所折服,才放弃了这必杀一剑!
两指缓缓夹住冷若冰霜利剑,轻轻挪了开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浊气,如蒙大赦。
这时那孔总捕和朝天鼻也出得门来,朝天鼻手架鲽石带,踱着官步正要诘问。
不料却突地瞄到了女子腰中所系黑虎玉佩,脖颈骤然一缩,疾步前驱,双手抱拳恭敬道:
“提刑司司差王鸿达,恭迎司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锃,霜剑回鞘。
此女竟是传说中的斩妖司司使!
韩冲心中惊艳,不由脑中想入非非,若是能与其一同上路斩妖除魔,那可真当浮一大白!
“是你释放的穿云?有何妖魔?”黑衣女子语带寒霜淡淡问道。
“是是!卑职听闻清浅县之咸水镇中,有数十人口失踪,故而不得已发出穿云,欲请司使查察。”
朝天鼻额头冒着冷汗,头也不敢抬,颤声回答。
“听闻?你好大的胆子,无影之事,竟敢虚唤本使,你可知罪!”
女子声音愈加森然,听得三人心中如压秤砣。
“不敢不敢!这...这!”
朝天鼻腿肚子发虚,浑身紧张到剧烈颤抖,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连看向韩冲和孔总捕哀怨求助。
“呵呵,启禀司使,是在下请王司差求唤于司使的。”
韩冲向前一步,拱手笑道,已然恢复了淡定自若。
“你?”黑衣女子斗篷一转。
这一转,竟是同时有股微风吹起那面纱一脚,韩冲眼珠子一突,不自觉咽了口水,意识到不妥,赶忙转过目光。
“是是!在下,只因,然则...”
韩冲脑海中瞬间被清空,只剩下一张冷月清光般的绝世容颜,黛眉凤眼,琼鼻朱唇,一时间浮想联翩魂飞天外。
“登徒子!”
黑衣女子抬起绣腿一脚踹来,一黑色物什被踹飞了出去,炮弹般轰入了后厅之内!
韩冲只觉头晕眼花,心口剧痛,喘不过气来,半天才唉哟着坐起身子。
精神恍惚间,抬眼看到桌上横放的硕大狐腿,这才回过神来,抄起狐腿,步履蹒跚走了回来。
“司使请看,此乃狐妖之腿,被在下所斩,捡了回来。”
韩冲左手捂胸,右手高举狐腿如持火炬,黑衣女子这才秀眉微挑,斗篷微抬不动。
韩冲暗道这小娘子好大的劲力,这一脚最低也是一流武者境界,以自己堪比二流武者的胸大肌竟也疼痛至斯。
女子一把将狐腿抓过手中,翻看两下。
“唔,此狐腿确实乃狐妖所有,狐族到如此体型,应类同于人修炼精中期境界!”
黑衣女子点点头,竟是一拍胸口,那狐腿凭空消失不见!
咕嘟!三声咽口水声音响起,黑衣女子一怔,就要大怒拔剑而出,却见韩冲三人提早见机退后数丈。
竟然是储物袋!这黑衣女子果然有料,韩冲一阵遐想!也不知其中装着些什么物什,若是能将之偷出,那就乐歪歪了!
黑衣女子气的喘着粗气,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