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府征税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拔鹅毛,鹅毛很多,拔一根两根看不出来,因此我们经常会忍不住多拔几根。
但每拔一根,这鹅都会痛一下,痛了会叫,所以我们有时会把鹅的嘴给绑起来。”
那只被绑住了嘴又被拔了羽毛的可怜大白鹅,此时正一下一下的伸着脖子发出无声的抗议。
本来以为会很严肃的话题,没想到比上午那会的话题更加轻松,一时间晒场上大笑声不断。
不过将大司农的话细细咀嚼一番之后,却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当然这样是不对的。”
一边解下鹅嘴上的红绳一边继续道。
“但这鹅毛还是得拔。”
说着,又伸手拔下了一根鹅毛,大白鹅顿时昂昂昂的叫了起来。
“但这鹅会叫,因此这问题便来了,如何拔到更多的鹅毛,而听到最少的鹅叫声,才是我们官府最应该需要考虑的问题,也是今日我们要向在场的诸位需要解释的话题。”
直到此时,关于市舶司会如何征税的议题才算刚刚进入正题。
“坦白了说吧,市舶司在这里建这样一个港口,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拔到更多的鹅毛,这一点无需讳言。
官府需要钱,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官府需要的,也是干净的钱,因此在这鹅嘴上绑红绳,是不对的。”
“闲话少叙,接下来咱们就具体讲讲市舶司今后会如何征税的问题。
首先订个调子,这市舶司今后会收五种税,五种!”
伸出一掌面向众人,顿时满场哗然,心说好好轻松气氛,咋就说破坏就破坏呢?
之前只收一回税就已经够疼了,现在一下子收五回,那不是要人命嘛,这拔的也太狠了吧。
“这鹅毛拔得可真够狠呐!想必此时的大伙定然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到底狠不狠,还请诸位先听本官把话说完!”
那到底狠不狠呢?答案是显然的,这一刀是为之后的商税定基调的一刀,必须趁着这大好时机狠剁一刀。
现今的商税主要有两种,过税,每关值百抽二,是对行商抽的。
住税,值百抽三,是对坐贾抽的,正税之外,还有杂税,忽略不计。
另外此前市舶司收的商税,大致是值百抽八,至值百抽十的样子,比之行商坐贾高上不少,但是只抽进口税,出口的货物是不征税的。
那么,不论是行商坐贾的百抽二抽三,还是市舶司海贸的抽八抽十,这样的税率算不算高呢?
显然从表面上看是不算高的,但仔细算来其实也不算低,注意行商那一项,是每关值百抽二。
什么意思呢,大致就是每过一个关卡,就要交百分之二的税。
例如,商贾长途贩运货物,则由官府发给税引,据此纳税,税引亦称公凭、公据等。
纳税的方法有两种:其一是总纳,货物单一的大宗买卖多采用总纳。
商贾持税引到达交易地点后,必须根据税引所给的期限,先去税务纳税。
一旦超过期限,也是要交滞纳金的,而且高的离谱。
其二是逐务交纳,即通过商人所持的“地头引”,每百抽二,过务即纳。
最后,商贾们到达住地,在销售货物前,先到税务纳住税,也就是每百抽三的坐贾税,同样也有期限,逾期倍税。
如此看来,你还会觉得这商税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