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话题非常无趣,甚至有点沉重,是个非常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的话题。
这个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的话题便是征税规则。
征税是一门艺术,很高深的艺术,其最高境界是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
因此这征税也分为良税与劣税,所谓良税,自不必说,就是听到鹅叫比较少的税。
所谓劣税,大概包括如今大宋各种正在征收的税。
没错,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当今的税,几乎没有健康的。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田赋,就是一个最不健康的劣税,也是一种听到鹅叫最多的税。
田赋的征税成本极高,耗费的人力物力资源也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中间会产生的不法行为更是多如牛毛。
而且在某些时候,对征税对象造成的伤害更是触目惊心,史不绝书,历史上,基本上绝大多数的动乱,追究其根源都在这田赋上面。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而且几乎是永远不可能会停止,且不可能有一种温柔的拔鹅毛的制度出现。
倒也不是永远,大概再过一千年,应该可以考虑取消田赋。
如何合理合法健康有序的征到足够多的税,是关乎每个王朝最终命运重要话题。
既然又要合理,又要合法,那么其中需要做的平衡手段便显得尤为重要。
既然那田赋的征税办法暂时不可能变动,但至少这商业上征税办法可以作出一些相对有效的措施。
此长彼消,这里拔的鹅毛多了,那里把鹅毛的时候便能稍微的温柔一点点。
恰逢其会,这商业税的整改,便从这海贸上面率先作一些文章吧。
现今码头上的征税办法相当粗暴直接,你的船上有多少货,我直接拿走其中一部分。
这也是一种非常不健康的劣税,虽然拔的次数很少,但拔的量太大,被拔去鹅毛的大白鹅嗷一声惨叫之后,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抚平伤口。
甚至有很多商贾从此得了心理恐惧症,不来码头交税,而是跑到黑码头上私自出海搞走私去了。
税很难收,征税的话题也很不招人待见,但也要尽量讲的轻松一些,这样大白鹅们的警惕性也会因此放松不少。
为了得道一个比较轻松的开场,大司农上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只鹅,真鹅,一只嘴巴被绑起来的真鹅。
没办法,大司农的战斗力目前还不到一鹅,嘴不绑起来,等会可能会发生一次惨案。
然后这只大白鹅被放在了身前的一张长桌上。
“大家可知道这是什么?”
“饿……!”
“白鹅!”
“不,这是商贾!”
“哈哈哈……”
这征税话题的开场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甚至有些儿戏的味道。
“大家再看这是什么?”
王浩高举自己的右手,向众人问道,不过底下的人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
“这是官府!”
说着便从桌上那大白鹅的身上用力拔下了一根鹅毛,随即底下又是一阵哄笑,待笑声稍歇,王浩继续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