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四份太府寺左司藏右司藏之类的第十八级授官文书换取四大家的效忠,这对王浩来说也是一门极为划算的生意。
像这样的职位,太府寺会有一百个,虽说他们的前途并非会像赵老大以为的那么渺茫,四大家的效忠会掺上多少水份也未可知。
但这足以是一个相当满意的局面,码头生意可以顺利的洗牌,海贸的蛋糕可以重新瓜分。
太府寺的年轻官员们在英明神武的大司农带领下,更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前程,更不用四大家的效忠里面有多少水份。
他们会搀水,自己搀水的能力也不能小觑,只要这蛋糕重新分到他人手里,就休想再抠出哪怕是一粒碎末。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已经放进自己口袋的,那怕在他人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也会像宝贝一样紧紧捂着,随时准备战斗,给外人看一眼都不行。
然而若是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或者利益交换而往外抠出了那么一丁点之后,那么剩下的,似乎也在一瞬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四大家此前死死捂住的码头生意就是如此,缺口一旦打开,便再也捂不住,放下心中的执念与表面的警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告辞之前,乡祖望方才想起手中这份账本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圆满的结论。
“那这账本?”
“账本上的钱两,是属于我大宋国库的钱两。”
王浩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刚刚的钱权交易似乎没发生过一般。
“国库里的钱,一文都不能动,这是原则问题。”
看着众人似有不解,王浩继续补充道。
“只是……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呀,且容老朽一些时间筹措一二可好?”
“阮老果然是个知礼明事之人呐,有这份心就好,时间不急,今年明年都行。”
说是今年明年都可以,当然也不会真的拖到明年。
四大家的家主们揣着各自的授官文书,愉快回家筹钱去了,补齐税款,就当是入仕之前的政治献金了,并不会有多少不乐意。
那么大一块蛋糕都拱手让与他人了,这点小钱自然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的他们是这么想的。
思想一旦转变,观念也随之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烧掉的那本所谓罪证,也会经由乡老四的口述放大数倍。
与海盗的瓜葛尽管不能一下子划清界限,但大司农给出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招抚。
弃暗投明,归入厢军,上岸过正常人的生活,其实就是去轮窑厂踩泥巴,但轮窑厂的福利一向不错,尤其是在快入冬的当口。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着既定目标稳步前行,但在出海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敲定。
王大司农将这一次群体性事件称为万商大会。
当前,齐聚在广州港码头的各地商贾数量接近三百家,有大有小,最小的,大概也就是恰逢其会过来凑个热闹的样子。
有远有近,最远的,甚至有来自大宋北地的商贾,而在未来两年,无一例外,他们都将会走的更远。
这是一次立规矩,定章程,分蛋糕,有钱大家一起赚的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