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欢摇了摇头,侍书便道,“夫人近日夜里睡的较先前安稳些,只白日里用过膳食后有害喜之症,少有心悸的时候了。”
大夫闻言摸了摸山羊胡,颔首道,“那便无碍了。夫人的喜脉将近五月,有害喜之症也属常理。老夫会再给夫人开安胎药的房子,等夫人再喝上半月,胎像极稳时便可停了。”
韫欢颔首,温言道,“那便多谢老先生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我留意之处么?”
老大夫斟酌一瞬,又问道,“夫人近日还似前些时日一般断不得酸梅汤么?”
韫欢忙道,“听您指引后已是少用了,只是有些时候若不喝上一碗、吃些酸杏子便觉心悸,亦用不下膳食。”
大夫忙道,“夫人还是少食些好。酸性之物虽可压夫人的恶意,不过夫人本身体弱,不宜多用寒凉之物。夫人才有孕时正值酷暑,那时用些倒无妨,如今已是深秋,外头寒气入体,夫人若再用寒凉之物,对夫人腹中的子嗣不妥,只怕日后生产时要落病根儿,夫人还是断了的好。”
老大夫言辞凿凿,直唬的薛绛姝心惊胆战,侧身要去安抚韫欢时,却见她颔首笑道,“多谢老人家提点,日后会少些。多年前我怀有浩哥儿时,便是您定日为我请平安脉,我自然最信您的意思。这一胎,还望老人家多费些心思,时常提点我。”
“夫人言重了,”大夫闻言忙起身拱手,不敢承此言,“老夫为夫人看脉本是分内之责,必当尽心尽力。夫人的脉象滑如滚珠,比前些时日安稳了许多,如今只需夫人静心将养,补贴自身,方能长久。夫人善人洪福,此回有孕必定安好,不必过于担忧。”
“您客气了,”抬眼示意侍书拿了比往日多上一倍的银钱给那大夫,见老人家佝偻着腰拜谢,忙又笑道,“今日伯夫人寿辰,烦劳您过来费心,只当是给您添喜的酒钱。母亲今日费心劳神,只怕未必能歇息的好,还请您晚些时候再过来一趟,为伯夫人与浩儿请平安脉。”
“世子夫人的孝心如此,老夫自不可推脱。”老大夫又谢,当下收拾好药箱,侍书舞墨亲自送出主院。
带下人重新挂起帷幔,韫欢方才扶着腰起身,回眸笑道,“你是听见了的,如此你可安心了。”
薛绛姝颔首,却仍叹道,“虽说今日如此,可若是长姐不知好生将养,日日似今日一般劳累,那便另有别论了。”
韫欢轻笑,于房中慢慢踱步消食,“今日寿宴我自然是闲不下来了,可这生辰也只今日,还能日日过不成。何况自我有孕后,府中的公家账本子便尽数由管家的妈妈们查堪,我只偶尔瞧上几眼挑错处罢了,更多的时候则是我婆婆亲自打理,倒不需我做什么。我已是很得清闲了,你不必担心,也不必告诉母亲,等再过一两个月便好了。”
韫欢的面容随宋氏生的略小些,纵是如今有孕身上肿些,面颊倒是一往如初,如今回身轻笑时瞒她鬓间垂落的步摇珠翠于耳畔轻巧地打着千秋,遮了大半面容,倒更衬的她面色好些。
知长姐忧心安抚,薛绛姝也不便与她争论,只得安抚道,“可惜你回不得薛家,庆国伯府无女孩儿,我也不便来常住陪你。只留你一人熬着,我心下终是难安。只愿你身边儿能有个静心照拂你的,叫你少受些苦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