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眸光望过去,却只见屏风后歌舞升平,未曾有半分异处眸光所落之处,并非宋氏与韫欢,更非太子的坐席。
她心下不解,四下打量着情势,低语追问道,“瞧什么呢,竟如此欢喜。”
惊回薛绛姝的神色,忙摇头反驳,“看堂下众女起舞如惊鸿,瞧着新鲜。”
话虽如此,方才回眸时未曾来得及收敛笑意,如今眼角眉梢儿喜色轻缠,分明是如愿后的兴致。
见她有隐瞒之意,清岑只作未见,回身但笑不语。她这才暗吁了一口气,回身再瞧时傅鸿禧已转过眸光,如今正与身侧男客说笑。
仿佛方才不过是她失神臆想罢了。
不免得垂眸轻叹,恰逢下人换酒,她便收回眸光自斟自饮,偶尔回身与清岑说笑,看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恍如看百家戏言。
韫欢如今正有害喜之意,又忙了大半日,如今身子自是只撑不住的。好生陪了几巡,见宋氏与庆国伯夫人相谈甚欢,她便起身告安。伯夫人自知她难捱,当下也不为难她,甚至叫贴身嬷嬷亲自过去服侍。
见她走,薛绛姝当即坐不住身子,衬着席间无人留神,与宋氏清岑打了个招呼,抽身离席。
她未曾来过庆国伯府几回,这一出长寿堂方知无路可去,忙唤下人引路急追,方才撵上韫欢的脚步,蹙眉问道,“长姐有着身孕还走的急,也不怕闪着身子。”
韫欢失笑,摇头劝道,“我出来是身上不爽快躲清闲,你出来做什么,母亲还在席间呢,你也不陪着些。”
“我出来时已与母亲说过,母亲也正记挂着你,也是叫我出来的意思。”侧身牵过浩儿,薛绛姝方道,“我瞧你的面色不甚好,想来是今日累极了。既是身子不爽快,又何必强撑着,不为了你自己,总该为腹中的子嗣盘算。”
韫欢含笑安抚。等二人行至她下榻的主院,四下皆是自己人时方才笑道,“今日这时候岂会少了我。等你日后嫁为人妇便明白了,如今终是年纪忒小,心思也简单些。”
薛绛姝摇头,“早听闻你这一回害喜的早些,我想着也不能帮你做什么,又不能替你分忧,只得多几句嘴安抚罢了。可惜你不能回家去,若是能时时带着浩儿回去住上几日,母亲瞧着也安心。”
说话间下人已引大夫入了正堂,侍书忙垂落帷幔,又替韫欢褪下镯子拢袖伸手。凝神一瞬,便听那大夫问道,“世子夫人近日可还时常觉头痛心悸、夜里可还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