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此事可不容推迟了。”赵显之神色不善。
西南侯捋了捋梳得光亮的发顶,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笑,“赵贤弟,你说若是我把你的事禀告到上面,你还会不会显现在这样的底气。”
“你…”赵显之用手指指着西南侯,不停的往后退,“魏裣,你真的是好的很!”
西南侯一步步逼近,“好得很我是不敢当,不过贤弟你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赵显之往旁边看,全部都是西南侯的人,自己的那几个侍卫早不见了踪影,就连萧随都不知去了何处。
赵显之心里大喊不妙。
那些侯府的守卫离赵显之越来越近,赵显之面上不显,心里可还是慌的。
“侯爷真是好气派。”大门口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所有人都往那看。
是赵婉晚,后面跟着萧随。
魏衍不禁往前一步,“赵家妹妹。”
西南侯一把把他拉到后面。
“呵,”西南侯冷笑一声,“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本候叫板。”
赵婉晚也不在意的一笑,拍了拍手,有一个人被绑着走上来,“那侯爷你看这个人是谁?”
西南侯踉跄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倒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是看见侯府鬼鬼祟祟出来一支商队,不知要去哪里?我怕是偷东西的贼,这不?带给侯爷你来看看嘛,侯爷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赵家妹妹说笑了,我西南侯府从来是军政世家,从不屑与商贾之人为伍。”魏衍说。
萧随把赵婉晚拉到自己身后,“可我分明看见,里面全是盐。世子可知,贩卖私盐可是重罪?当斩首,游街三日。”
西南侯负手而立,没人看到他手心的汗正在往下滴。
“哟,魏兄,莫非府里向官家买了如此多的盐,口味挺重啊。”赵显之笑嘻嘻地开口。
魏裣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父王!”魏衍惊呼出声。
赵婉晚的双手被人扣在身后,她不紧不慢的说,“若是今天晚上我没有出这个侯府的门,我安排在外面的人,自会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让新帝好好看看这个军政世家的嘴脸。”
魏裣没理她,反而转身看向被扣住的赵显之,“叛君可比贩盐要重的多。”
“呵…”赵婉晚又说,“侯爷口说无凭,想要以何证明父亲的异心?倒是贩盐嘛,人赃俱获。我想新帝是更想带西南王去天牢玩玩的。”
魏裣不应声,他低头深思了良久。
那些天,他想让赵显之写一份协定,他总是推脱着不写,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新帝扣发的俸禄越来越少,不干点别的根本不足以养活西南的所有人。他不得已才想着去卖私盐。
这局,他输的彻底…
“都放开吧。”他叹了一口气说。
随后转身抽出身边侍卫的一把剑,剑锋划破空气,银光乍现,瞬间在魏裣手上划出一道血痕,冒出殷红的血珠。血珠一颗颗落到地上,是沉重的誓言。
“我魏裣,以及兵权所控内的百万大军,全权忠于丞相大人!”他跪倒在地,朝西南方向深深俯首。
这是西南的风俗,以血为煞,歃血为盟,以一生忠于誓言。
魏裣的腰身笔直,他也曾是征战南北的威武大将军,此刻跪倒在地,向皇权和现实低下了头。
赵显之也学着魏裣的样子,用剑划破手心,“我赵显之愿与魏裣结为兄弟,不计前嫌,荣辱与共!”他也深深一拜。
魏裣扶他起来,“贤弟,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乘着他们俩说着话,魏衍走了过来,“赵家妹妹,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谢谢你的道歉,我没有生气,我也相信你。”赵婉晚释然一笑。
今天多亏了萧随,她不想出去,他非得拉她出去,正巧撞到侯府在往外运私盐。
若是如此,蜀地的织锦那也不难解释了。
她转身看向萧随,那厮正叼着片叶子在朝她笑,见她转过来,他吐掉叶子。由于他比赵婉晚高些,他弯下腰,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他唇角微展,“不用太谢谢哥哥。”
他的声线低沉,宛若魔鬼在赵婉晚耳边厮磨。
然后赵婉晚就感觉有一股力,将她往后拉了一把,魏衍站到赵婉晚前面,挡住两个人的视线,触及萧随的目光,他温和地笑笑,“萧家哥哥,父亲说过,女大当避父,你是兄长,长兄如父,与赵家妹妹里的如那般近,的确逾礼不符。”
萧随随手把魏衍推到一边,搂住赵婉晚的肩,讽刺地笑,“若是如此,那晚晚也不能见外男。还请世子殿下保持距离为妙。”说罢,便搂着赵婉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