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没有说任何话,直接走了出去,背影渐渐被吞噬在浓浓夜色里。
赵婉晚摸了摸嘴唇,上面还有少年用的口脂香。
她明明还很生气的,此刻却是说不出的淡定。赵婉晚亲了亲手背,他刚才就是那般亲她的,她又往嘴里丢了颗蜜饯,笑得娇憨。
后半夜的时候,流渊敲开了赵婉晚的窗门。
他手里拿着个半透明的紫色琉璃瓶,他轻轻摇晃,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这便是魏昭的血,何时献祭?”他说。
赵婉晚接过来看,血液里加了点别的东西,让它不会凝固,鲜红的血液流转,让她想起了萧随,他也许也是流了这般多的血。
“怎么了。”流渊见她不说话,问道。
赵婉晚想了想,便道,“明天吧,我会让父亲以自己的名义来请你做法。但是流渊哥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但说。”
赵婉晚跑到流渊身边,帮他捏起了肩,小姑娘脸红红的,是少见的羞涩,“流渊哥哥,如果一个人主动亲你,那是什么意思?”
流渊挑眉,“若是平时冷冷淡淡,那是爱到深处情难自禁,”他的狐狸眼忽然变得幽深,“若这人平时吊儿郎当,那是登徒子。赵小二,小姑娘家家的,可要保护好自己。”
赵婉晚精准分析,那萧随必定是第二种,他是想占她的便宜的!
她咬牙切齿,越想越气,手下突然给流渊很重的捏了一下。
流渊痛哼一声,“赵小二,莫非你要捏死我不成?”
赵婉晚愤愤,却不得动作轻柔地继续捏。
晚上赵婉晚躺在床上,看着梨木床上挂的织锦缦纱,织锦由金丝镶嵌,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这种式样的织锦是属于蜀锦的。
蜀地里这西南有两百里之远,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用上了蜀锦作床帘,赵婉晚不会觉得奇怪,可偏偏是西南侯府,西南侯府算不得富足,每年给下来的俸禄是刚好够西南府一年的粮饷钱,就算有闲钱,也买不了这种寸土寸金的织锦的,更何况就连她这无人居住的小院中也有。
真奇怪…
早上,是萧随敲开了她的房门。
他站门口,脸色有些憔悴,右臂上的伤疤用白色的纱布包裹着,他噙着笑,多了几分消极的颓。
他倚在门框上笑着开口,“赵晚晚,昨天有没有吓到你。”
“才没有。”
“那就好。”他说完,转身像是要走。
“随哥哥,你别走。”赵婉晚嗫嚅着说,两只手扯着绣帕。
萧随回头看,小姑娘低着头,眼泪盈盈,像是被谁欺负了的模样。
“赵晚晚,谁欺负你了?”萧随说,他摸了摸纱布下的伤口,那双桃花眼微微敛起,幽深莫测。
他明知那坛桃花酿有迷药,他还是喝了下去,桃花酿入口醇香,是难得的好酒,更何况…
“昨天的事你真都不记得了?”
“什么事?”
赵婉晚手一甩,面朝门内,“罢了罢了,祖父家的表哥小时候也这般亲过我,想必你和表哥是一样的。”
萧随蹙眉,难道自己昨晚昏迷的时候,亲了赵晚晚?
他嗤笑一声,转而玩味的看着赵婉晚,“赵晚晚,我若是亲了你,那可要对你负责啊。”
赵婉晚擦掉眼泪,猛地关上门。
萧随碰了一鼻子灰,他往外走,还听到小姑娘很大声地一句,“谁要你负责啊!”
听说今天有位法师找到赵显之说他有法子让西南重新长出果实,他倒要去看看。
他到主院的时候,那玄衣男子手持紫色琉璃瓶站在中间。
眉眼俊朗,神色淡漠,宛若谪仙。
周围站着一圈人,包括赵显之和西南侯。
玄衣男子晃动琉璃瓶,阳光透过琉璃,在地上折射出斑驳的红色光影。他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说着咒语,这副样子倒像是个鬼族的巫师。
站在暗处的耿橘,仔细盯着那玄衣,昨日主子叫他去跟着这个男人,没想到这男人行踪诡异,他就算用轻功,也老是跟丢,后来不知在何处迷了路,回来时主子竟然受了伤。
这个男人,有问题。
那边的玄衣男子还在念着咒语,突然,他本紧闭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开,看着主院大门的方向,将手中的鲜血泼洒出去。
此处竟神奇的长出一片不知是什么的幼苗,幼苗汲取血液生长。血液鲜红,显得幼苗诡异非常。
“好!”西南侯拍着手走到中间,他想拍拍玄衣男子的肩膀,玄衣男子却在他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化作一团黑烟,慢慢弥散在空气里。
“贤弟,这…”西南侯看向赵显之,十分地吃惊。
赵显之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他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走上前去,笑着说,“魏兄,我这巫师,不喜别人的触碰,别管他,我们不如去商榷一下上次的事吧!”
西南侯眼睛一转,他也哈哈一笑,“赵贤弟,此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