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郡第二天，王旭便承担起了病重的苏梦晴的工作，代替她教授化哲理数的课程。

王旭的教学能力很烂，在他看来十分简单，看一眼就能明白的东西，很多学生却在他深入浅出地讲解无数遍后，仍然不能理解这些知识。

更离谱的是，很多女学生在上课的时候，总是盯着自己的脸出神，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

很多人上课举手提问的问题，也都是王旭的个人信息，哪国人、几岁了、什么大学毕业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和晴先生、雨先生是什么关系、信仰的宗教能不能纳妾、能不能和异教徒成婚等等。

当然，问出这些问题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女生，真正的年纪大点的女生，都是举止端庄、恬静寡言、性格保守的大家闺秀。

王旭无奈，只能在黑板上写下两句话：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而读书？

“现在，请以这两二问为主题，写一篇作文，字数不限，时间不限，请开始。”说罢，王旭就坐在椅子上翻看课本，不再管她们。

不到10分钟，所有学生都交了卷，王旭让她们自习，而自己则看起了她们的答卷。

大多数都写了：我爹说，进了学校可以增长见识，将来好嫁个洋人（好人家）。

也有人写的理由不外乎是：来学英语、交朋友。

也有少数人写了自己对新学中蕴含的自然之理感兴趣。

还有一个写的最为霸气，只有五个字：睁眼看世界。

王旭看完了这些答卷，然后淡淡对她们笑道：“当年，我在美国留学，上的第一堂课，老师就在黑板上写下这两句话，让我们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

“当时，我们中有人说要做科学家、工程师、医生，总之，都是为了自己的大富大贵。

然而，我一个叫作吴中生的中国留洋朋友，却如此说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当时我就坐在他旁边，听到他的话，我感动极了，我是混血儿，中国也是我的祖国。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次次割地赔款，直到沦落到如今这个被列强瓜分的半殖民地国家。

你们或许会想，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同学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印第安人，那是美洲地区的原生居民，在欧洲人进入美洲之前，这个民族大概有1亿多人，现在呢？在北美，只剩下几十万人，就是当年归顺美国人，对自己同胞举起屠刀的那群印第安人，现在就居住在美国人为他们圈出来的一块狭小的保留地里，永远都不能从那里出去。

在南美，印第安人倒是都以混血儿的形势幸存下来，后来有人去调查这些混血儿，你们猜他们发现了什么？这些混血儿都是洋父印母，印第安男人早就死绝了，这些混血儿都是洋人在占据美洲之后，奸**印第安人后留下的孩子。

总有人以为西方人文明，绅士，有礼，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禽兽，无耻败类，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去努力，那么我们下一代人就得做亡国奴，就得亡国灭种。

旅顺大屠杀你们听说过没有？1894年11月，甲午战争期间，日军攻占了辽东半岛的港口城市旅顺。为了泄愤，丧心命狂的日本人竟然对旅顺的平民百姓进行了四天的疯狂屠杀。

据当时的英国记者记录，日军不分男女老幼，全都不放过。很多日本士兵，竟以杀人为乐。有的士兵对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连刺数刀，老人倒下后，还要用刺刀不停地朝着尸体刺杀；有的士兵专门屠杀婴儿，杀死一个婴儿，就把婴儿的尸体挂在刺刀上，以此向同伴炫耀；有的士兵更是变态，把人杀死后，还要挖掉眼睛，割掉鼻子，甚至破开腹部，掏出肠子。。。。

在整个大屠杀中，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的中国人共有两万之众。

你们听说过慰安妇吗？其实就是军妓，有的是日军从本国招募的，但更多的，就是从朝鲜和中国地区抢来的，这些女人每天从早到晚，从月初到月末，即便是怀了孕，也都要承受着日本人的兽欲而不得休息。

俄军、英军、法军等等，他们每次进入中国的领土，所做的事与日军并未什么不同，只是没人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而已。

你们都是出生在杭郡商宦人家的姑娘，你们的父母多是当地豪商，论智商论才识，你们都是杭郡最顶尖的一批人。

你们的天分，绝对要比我，还有中国其他大多数男人都要好。

限制你们，约束你们的，就只有中国女子不如男的传统思想。这种思想完全是不对的，现代研究表明，女人除了体能不如男人，在其他大多数方面，都拥有着与男人相同甚至超过男人的天赋。尤其在自制力上，大多数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抵御来自外界的诱惑，这意味着你们能够做到比男人更加专心的学习，而不是一直盯着自己面容英俊的老师看。。。。。。。。”

王旭东拼西凑，口不干舌不燥地说了一节课的男女平等、妇女解放、民族危亡，终于混到了午饭时分，而下午的课就是由苏梦雨来上了。

王旭的话讲完，这些女生中有的眼含泪光，有的精神烁烁，还有的睡着了。

在女生们不约而同的鼓掌中，王旭离开了教室。

学堂里不提供午饭，学生吃的午饭要自己从家里带来，学校里只能帮她们放锅里再蒸热一遍。

而王旭则下楼，和苏梦雨以及家中的五个丫鬟一起吃饭。

饭间，王旭对她们问道：“你们想读书吗？”

其中四个人都齐刷刷地摇了摇头，只有八岁的林娇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想。”

只听苏梦雨叹道：“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她们了，她们根本不识字，也没有对学习的兴趣，不然我早让她们学了。”

“那就从明天开始，把林娇送到附近的蒙童学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