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要把你在意的东西,看的淡一点,再淡一点。
不知为何,梦尤醒,推开车窗见天光乍破,心底蓦然浮现那句话。
那是李紫菱讲与她的,那时她即使聪慧依旧不解。
如果有能力的话,为何不能去偏爱?
人难道一世都要隐忍的活下去,那与整日里在风吹日晒的雕像有何区别。
现下
终是明了。
年少轻狂,以为世事无不可为无不能为,以为天下事尽掌控于手,却不知力终有尽头!
如果,他们没有爱得那么热烈成为了彼此的软肋,让那些不轨之人压制。
或许,现在不会是这般凄清的景象。
说不定,他们可以夙愿得偿,逍遥于山水之间,做一对布衣夫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生。
“殿下醒了?”
映目,是温泠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往日灵动不再,眸子里沾满了疲惫。
“嗯。”苏承楹点点头。
她这几日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身子也疲乏的厉害。
温泠向前把被角又捻了捻。
“虽说才二月份,但春寒料峭,路上颠簸,殿下还是保重些好。”
苏承楹定定的看着她:
“温泠,你长大了。”
温泠默然,只是蹲在一旁翻看着炭火,良久道:
“奴才,只有您了。”
苏承楹眼神迷离,身子慢慢感受着马车行过带来的颠簸感,好似居无定所的浮萍。
她也只有自己了。
这一次,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明明她那么努力的想要获得幸福,想要汲取人世间的温暖,这一切却如镜花水月,诱引她,但不属于她。
“我们还有多久的行程。”忍住哽咽,苏承楹岔开话题。
“走了一个月了,离北地还有两个月的行程。”
苏承楹张口欲语,一股恶心之感直冲上来,搅得五脏六腑也翻腾起来。
“停车!”
苏承楹匆忙跃下,扶着车身便干呕不止。
温泠在后面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里满是担忧。
“殿下,旅途颠簸,不行我们就找个客栈休憩一二,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行!”苏承楹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那让安公子过来看看,开服药缓解可行?”
苏承楹一摆手:“不是打紧的,怕是身子受不住这般颠簸才会这般便不扰他了。”
接过温泠递过来的温水,漱了漱口,平复一二便上了车。
刚刚闭目打算养神,安隽披着一身寒意进来了。
“不是传话说不是大事,不用来看了吗?”苏承楹无奈道。
安隽却自顾自的打开药箱,将帕子搭在苏承楹腕间,细细的诊脉。
安隽的眼神满是复杂,指尖也有着轻微的颤抖。
苏承楹以为是病情加重,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殿下,您有喜了,一月有余。”
“啪!”一旁沏茶的温泠将沸水洒在了厚厚的毛毯上,惊愕与欣喜一寸寸交织在面庞上,手指被沸水烫的发红,她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般。
“真的吗?安隽!这是真的吗?!”
怕自己听差了,温泠一把揪住安隽的衣袖追问道。
“温泠,你的手。”猛然被抓住,安隽面色难堪。
“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