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两张病床,死去的婴儿134床在外面,里面是133床。
此时死婴父母还没回来,据里床的人说,因为生下兔唇儿,那个男人很生气,一直在说不治了,死了正好,还经常骂那个女人,从来不抱那个孩子,而且女人自己也不经常抱,说是喂奶的时候都不敢张眼看。
而且昨天晚上133床的男人还说,他听到有人进来过,还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但是因为中间有帘子,并没看到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朝蕊在之前看监控的时候拍了两张照片,拿给两人辩认,但因为监控并没有拍清楚脸,他们并没认出。两人用一上午的时间把儿科这边走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眼看着也中午了,两人都没吃早饭,直接去医院餐厅吃饭,一边留神听周围的人说话,但仍旧一无所获。
夏朝蕊困的厉害,跟柏暮成打了个招呼,去买了两杯咖啡,等着的时候,就听旁边小吃摊上两个女人正在说话,声音很低,“下了通知,不让说,谁说了立刻辞退,还得罚钱!”
“其实也难怪,刚生几天,也没啥感情,再整又花钱,又不能掐死”
“那人就是瞅准了这个事儿,专挑这种孩子下手你说说对他也没啥好处。”
“听说这种兔子嘴整了也能看出来的,尤其男人,那块不长胡子的!”
夏朝蕊越听越不对劲儿,什么叫专挑这种孩子下手?难道这种案子不止一起?
她索性直接转过来,点了份小馄饨,就坐在那俩大姐对面,见那俩大姐确实不认识她,就笑眯眯的打探:“大姐,医院出啥事了?”
那大姐看了她一眼,夏朝蕊冲她一笑,她长的乖,笑起来挺讨人喜欢的,大姐就含糊的道:“听说是死了个孩子。”
“不会吧!”夏朝蕊迅速把手机调成录音,一边道:“是不是医疗事故?我姐还说到这边来生孩子呢!这边是不是水平不行?”
“不是不是,”大姐压低声音:“不是事故,是个凶杀案!”
“啊!”她道:“什么凶杀案啊,这么可怕?”
大姐说了几句,夏朝蕊连连叹气,一边又道:“我家就在那边楼上,”她随便指了个方向:“经常看到这边,上次还有个拉条幅的,你们知道是啥事么?”
大姐想了想:“我倒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啊?”
夏朝蕊带开话题:“还有一次,看到几个人好像在闹事,没一会儿就被带进去了。”
大姐笑道:“哪家医院没点事啊。”
所以,之前的根本都没闹起来?就被医院按下去了?夏朝蕊索性也不套话了,她直接等着大姐吃完,一边聊着往回走,走到拐角,她忽然挡住她们:“我是警察,关于之前的几起案子,你们跟我说说吧。”
大姐一愣,夏朝蕊掏出工作证给她们看了看:“我们在这儿说,谁都不知道,你们要是不说,我这儿有录音,我也记住你们脸了,我一会儿当着人过去找你们,你们不说是犯罪,说了,就被辞退,没准还被医院报复,你们看着办吧。”
两个大姐当时就愣住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才低声道:“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们说的我也是听说的,上个月,好像是十四五号那块儿,就有一个兔唇的孩子叫人杀了,但当时那个孩子在打针,在隔离室里头,就等于是医院给丢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就私了了,而且听说这个也不是第一回了,我来的时间不长,就听说之前也有过一次,好像是刚过年的时候,具体咋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夏朝蕊仔细问清楚,就放了他们回去,一进大门,就见柏暮成正站在几步外的门侧抽烟。夏朝蕊一过去,他就把烟掐了,接过她买的咖啡,直接掀开盖子,大口喝了。
夏朝蕊插上吸管,双手捧着慢慢喝,一边仰脸看着他:“你听到了?”
她本来就比他矮很多,又站在台阶下,显得格外的娇那双大眼睛一清到底,小动物一样柔软。他看着她,嗯了一声。
夏朝蕊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才道:“我刚才录着音呢,我还担心你给我打电话。”
“老子又不傻,”柏暮成道:“刚吃过饭,你过去点碗馄饨吃,肯定是有事啊!”
她道:“你不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先骂我一顿再说吗?”
柏暮成:“”
他伸手轻轻按了她脑袋一下:“你找骂是吧?要不老子再骂你两句?个小混蛋!”
“看!”她说:“从此之后你再也不能摸着良心说骂我的都是对的了!”
他看着她一乐,夏朝蕊憋了两秒,忍不住也乐了,渐渐从那种“迟来的正义已非正义”的遗憾里走了出来。柏暮成扔掉杯子:“走,去查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