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随着一阵声浪激荡,许多人被年锄岁吓到,眉梢轻挑,身子一抖,脚底不约而同地朝外微微退了几步,年家府邸内的妖风裹挟着一丝丝诡异的黑芒,bp般向四周弥漫,临近者被这股气浪掀得人仰马翻,哀嚎声传出,黑压压的人潮又展开了新一轮的骚动。
“狗急跳墙啊!年锄岁疯了,居然要在年家的废土动手,看来他不没想给自己留退路了。”
“唉,年锄岁算赢了,这年家也毁了。”
“不顾一切的疯狗才是最可怕的。”
谈论未曾歇止,年锄岁已摆明了车马,妖王七阶的修为放在乾坤皇朝的等城市都可以当一城之主了,虽久隐于世家,锋芒和热血因陷于宗族而被消磨,但年锄岁宝刀未老,爆发之际宛如一头雄狮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王的气势平川铺开,震慑全场,惶惶然的声音接而响起,连他身后的年家众人都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啸声如箭,陡然间破开了妖宫之门。
嘭!
半空,一只数丈高的危楼黑猩跃然而下,整片大地都开始摇晃震颤,泱泱人群传来惊惧之声,顿时如排山倒海般纷乱无章,当战斗要拉开序幕之时,方圆数千里都要清场,妖王层次的战斗已不是谁都能看热闹的了。
想看热闹,先考虑一下能不能在战斗的余波存活。
人潮退涌,众人心悸地遥望着那只巨大妖兽,它身如十米危楼,因驼背而身体前倾,粗壮强劲的双臂如藤条倒挂,脚掌宽厚,形似山顶巨人,体表被乌黑的毛发覆盖,面部呈灰白色,眼窝深凹,眸子呈诡异的橙红色,眉脊很高,它的其一只耳朵残破不堪,似是勋章。
嗷!
危楼黑猩暴躁地捶打着胸膛,呼吸间白气如虹,在妖王七阶的危楼黑猩面前,宝红猛犸象的身骨矮了数截,高度被狠狠的碾压,更遑论体宽,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颇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这是年锄岁的成名妖兽啊!危楼黑猩,数年不见,体型又拔高了不少。”云端之,一位年人抚着须髯,淡笑道。
“呵,这年老头已是动了真火,一出手是最强妖兽。对付一个小辈,至于么?”
危楼黑猩的庞大身躯值得无数人仰望,年肆泽也不例外。
年肆泽面色凝重地抬头望了望几乎近在眼前的危楼黑猩,那橙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惊怒和暴躁,他的实力本不能与这样的老牌强者相较,连忙让宝红猛犸象暴退数丈,却也没脱离危楼黑猩的镇压范围。
年柒舞曾有幸远观妖王之争,见到过王兽相戮的血腥和震撼,但此刻她也不禁为自己的哥哥担忧起来。
若两兽相斗,宝红猛犸象必败无疑啊!
而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说明年锄岁还有话说。
众人都很识相,立马给这爷孙俩腾出了一个空旷的战斗圈,年锄岁的脸色依然冰冷,褶皱相叠使得整张面孔变得狰狞威严,竟与黑猩猩的神情有那么几分相像,只听他声若惊雷,滚滚而来,道:“年肆泽,把你背后的神修叫出来,别畏首畏尾的,今天我们一块儿做个决断!不然,凭你一人,没一点可能离开。”
哗!
“原来年肆泽依仗的不是邪术,而是神修啊!”
“切,我老早看出来了。瞧你们后知后觉的样子。”
年锄岁豁然间与年肆泽明着干,但年肆泽的面色有点古怪了,这等山岳压顶的威势前他虽能保持镇定,但论起那个神秘的相助者他也是一脸茫然啊!
鬼知道那人是谁啊!
然而,年肆泽表面并不慌乱,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祈祷着隐于暗处的神修再出手帮他,否则他只能与年锄岁硬拼了。
如果硬拼,胜算铁定是无,但只要能将年柒舞送出苦海,那他也死而无憾了。
在这时,梦寐兽隐晦地瞥了一眼苏贤,后者心领神会,清冽的眼眸在一瞬间收缩,旋即变得如古潭般幽深,这说明苏贤在这一刻真正地开始聚精会神,精神海一只只幽灵状的鬼盗凝聚而起,双目空洞,凌空飞出。
神念的攻击是逃不过神念捕捉的,虽然这等攻势未摆在明面,但像地下的暗涌会被地底生物感知,同样,神念攻击的轨迹也会被有心人看到。
但梦寐术却不同,它是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没有一丝预兆的氤氲紫气在神念荡漾而起,这才是年锄岁等人最忌惮的地方。
因为,一个神修居然可以在阴暗处出手那么多次,还不被众人捕捉到,那这样的隐匿本事当真是通天了。
梦寐兽出手的速度快若奔雷,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它的梦寐乃天赋之术,术由心生,变幻莫测,只一瞬苍茫诡谲的紫雾弥漫在年锄岁等人精神海,常人不知梦寐紫雾是绝佳的修神养料,在被侵入的那一刻开始拼命反抗,各种抵挡的神术层出不穷,为了驱逐这一团团朦胧而梦幻之物。
年锄岁眼幽芒闪烁,他还只以为只有自己和危楼黑猩被这种术法袭击,好在他数十年的积累让他身怀重宝,底蕴深厚,哪怕神念不满四阶,却也有应对之法,一颗四阶圆满的清神丹不知何时已让他含进了口,待梦寐一起,丹流灌喉,一丝丝彻骨的冰凉感涌入精神海,仿佛又到了天寒地冻的凛冬,骤然间将那团紫雾凝结,进而迅速驱散。
这种神念的交锋说来复杂,其实不过眨眼的工夫,一秒内年锄岁的眼眸从一片混沌转换到清明如昼,老浊的苍目精芒掠动,一种克敌的痛n油然而生,使得他放声大笑,如醉如狂,喝道:“区区劣术,尔敢造次!”
同时,万众的目光惊疑地挪到了凌空的苏贤身,因为在方才,所有人都探寻到了神念攻击的出处,赫然是来自于这个神清骨秀的青袍少年。
一瞬间,苏贤也被年锄岁和年柒舞等人锁定。
轰隆隆!
在年锄岁自以为抓到了幕后黑手之时,他的背后却传来一阵暴动,似山石滚落,风云怒吼,一座座妖宫冲霄而起,妖力如龙蜿蜒升腾,自年家府邸喷薄而出,重重光影弥漫,骤然间一只只体态难言的妖兽坠落在地,如排军布阵一般呈一个弯月型的包围圈,地动山摇的可怕余威还没停止,万众突然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弹射而出,一个个如鲠在喉,天地间死寂如渊。
被无数双视线打量的感觉很不妙,若非答应出手,苏贤才不想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所谓了,遥遥俯望着笑声戛然而止的年锄岁,质问道:“笑得这么难听,笑尼玛呢?”
苏贤本来不想这么粗俗的,但为了延续年肆泽的风格,所以这样了。
他本来没想冲着年家的王牌下手,年锄岁敢出手肯定有点底牌,这种情况下苏贤更倾向于用智取的方式帮助年肆泽兄妹解围,这不年锄岁的身后还有一堆可爱且破除不了梦寐的宗老可以拿来铺开局面么?
可以群殴,何必单挑呢?
年锄岁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角枯皮似的皱纹似被抚平,余光在悄然掠动,神念也如大般铺开,但现场的状况实在让他猝不及防,浑身僵硬,动弹一下都不太敢。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