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不约而同响起的声音使万众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交汇到了他们身,其一人是年锄岁自然不用说,而另一个身穿咒袍的俊逸青年头顶星冠,面容稍显圆润,一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胸脯横阔的他似有海纳百川的胸怀,话语轩昂,整个人都显得从容不迫,气质佳。
聂士怨!
聂士怨很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今日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心伊人身处水深火热,他又岂能坐视不管,还好他赶来的及时,否则一朝相错日后便要成路人了。
“谁他妈是你的大舅子?”年肆泽的脸色冷峻,目光如电,骤然怒斥道。
方才那名宗老是仰仗星火拍卖行得到的赫赫威名,此刻正主来到,他自然不能堕了立场,如鹰唳般尖声喝道:“放肆!年肆泽,聂公子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在年肆泽眼,年家这帮人与跳梁小丑无异,虽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暗帮衬自己,但势已造成,他当然不会退缩,眼光横到了那名宗老身,居高临下地轻蔑道:“滚你丫的!刚刚不还是条哑巴狗,靠山来了又开始吠了?大家都看着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摇尾乞怜?恬不知耻的傻狗,别他妈丢人现眼了,赶紧闭你的狗嘴吧!”
待这大嗓门一落,沛然人群如投下一块大石,蓦然溅起千层浪,哄笑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再度拍手称快。
“哈哈哈哈!恕我直言,我早看这老东西不爽了。整天板着张脸跟家里死人了一样,瞧他刚刚想要巴结聂士怨的姿态,那个谄媚的哟!啧啧,这是年家人啊”
“也幸亏年肆泽不是年家人,他才是一股清流啊!”
“”
有几道极为突出的声音传到了年家众人的耳,致使他们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阴沉似水,即便他们同仇敌忾都看年肆泽不爽,但这不代表他们想站在人潮的央接受别人的嘲笑和唾骂啊!
众人眼皆是幽怨和羞恼并存,默默心想到,宗老啊,还嫌没出够丑吗?您老可他妈闭嘴吧!
年锄岁的眼眸闪烁着幽光,由于他年事已高,因此整个人略显清瘦,脸部的颧骨也似突起的异军极为凸出,让他面含戾气,目光只是冷冷一瞥视作警告,那名宗老立马黑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叮,傻狗已被年锄岁禁言。”年肆泽薄唇一掀,眼睛虚眯,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火浇油道。
顿时,又是一阵山崩海啸似的爆笑,万众捧腹,彻底将年家打入了深渊。
狠!
此事一了,今年云海城年度最佳阴损人物铁定出炉,年肆泽当之无愧。
先前猝然被喷了一脸的聂士怨竟也不恼,他很冷静,等众音消弭后才悠悠开口道:“行,那聂某暂称您为年公子吧!年公子以及诸位,有一件事聂某必须要在你们面前澄清说明,这些年来年家在拍卖行内的成绩一度下滑,缴的拍品质量更是低劣,此乃年家后继无力所导致,而非拍卖行从作梗,想必这一点所有参事者皆是有目共睹。”
“而聂某于三年前与柒舞初次见面,顿时惊为天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聂某只当柒舞为仙女落凡尘,从未对其抱有非分之想,更不敢生一丝亵渎之意。柒舞冰雪聪明,n远瞩,拥有很强的大局观,乃经商大才,她代年家与拍卖行共谋商事,每一次聂某也只当萍水相逢,断然不敢逾越之举,即便次次谈的都是乏味商事,但因有柒舞的存在,聂某每每都会感到甘之若饴。”
“后我们数次接触,聂某虽琢磨不出柒舞的心意,但只求自己做到问心无愧。聂某从未想过偏袒任何一方,对年家更无好感,星火拍卖行乃是家业,绝非聂某一人即可决断的,更别说为自己谋私了。聂某哪怕知晓自己已沦陷在了柒舞的眼眸里,却也从未在暗用不正当的途径为其解围。”
“但是,众人可知那种倾慕一人便与之所有热恋之感?通俗而言,即喜欢一人,便可包容她的所有,不论是年家,抑或是喜欢云海这座怡人之城。”
“吾乃聂荣之子,不出意外,未来将继承云海分部的星火拍卖行。缔结婚约之事乃是聂某擅自提出,柒舞并未第一时间答允,只是聂某一时脑热,自觉情到深处,便该盛放出一朵花来!”
“关于份额之时,倘若柒舞点头,聂某赠予为求搏佳人一笑又如何?但聂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这份额是给予年家的,年家没有成绩,没有能力,何以配拥有这等份额?!”
说到这,所有年家人,包括年锄岁、众宗老在内,尽数如坠冰窟,竟升不起一丝反驳之心,毕竟他们知道,这一切的主意全都是年锄岁和众宗老在年幽、年阴等人怂恿下的自作主张,尽管年家屡次试探聂士怨的意思,可对方只是没有表明态度,连一点暧昧的倾向都未曾露出,整个过程聂士怨的确是抽身其外的,与这件事无半点瓜葛。
一股压抑冰冷的气氛倏然间在年家弥漫开来,年锄岁身形陡然一颤,眼锐利如雾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颓然和落寞,他朝一言可定年家生死的聂士怨望去,却无法从对方的目光望到一丝同情,只有满目的漠然。
聂士怨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我看的是年柒舞,又不是你们年家,份额这东西关你们年家屁事,一群自娱自乐的弱智。
至于他那酥麻入骨的情话,周边的诸多女性都听得芳心乱颤。
“算无遗策年锄岁?又算漏了喔!”年肆泽不由讥笑,继续落井下石道,“整天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芝麻大点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出卖族人,还引以为荣,殊不知这点利益在人家眼里狗屁都不是,活那么久都活不明白,有那么多蝇营狗苟的心思还不如好好n,想的明白吗?老狗们。”
这番话无疑是雪加霜,天地间皆是鸦雀无声,目光闪烁,今日之事便可打得年家永无翻身之日,未来的云海城也不再可能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一切都是自食其果,众人也不知是该为这年家宗族感到悲哀还是感到同情。
但是,在大多数人都感慨年家的没落时,还有一部分人都在回味着聂士怨对年柒舞的心意,为一人爱一座城,钱财易得,伊人难得,星火拍卖行里的份额是多少大家几乎没有明确的概念,但也知那定是常人穷尽一生都赚不到的万贯之财,这等一掷千金之举听起来虽然像是荒唐的纨绔行为,但如果是为了求爱,那另当别论了。
这是视金钱如粪土,这是情深似海的一段佳话,这是一场大气不拘的风花雪月,满满的都是牌面啊!
“聂公子真乃正人君子啊!我以前还因此人背景雄厚对他有百般误解,今日一见,其高风峻节真是令我等之人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