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咋知道得这么详尽?”
“嘘!切莫声张,小道消息,听十分,信五分。也不知是真是假,跟各位分享让大家一起探讨,方可辨清真伪咯!”
听完这席话,苏贤原本因苏如雪已故而覆满落雪的心头陡然燃起了真火,他慢慢收回了目光,知晓这些毕竟只是传言,不能凭此妄下定论,是真是假,待他进去一探便知。
“算我来迟了,我也会带你回家!”
“苏家的大门,我来帮你踹开!”
这一刻,雪屑已浸湿了苏贤的肩头,雨丝还在彻日刮袭,可这一点儿也动摇不了苏贤内心筑起的一道伟愿,他目光如铁,步履缓慢而沉重,在众人难以理解的注视下,踏入了炼器坊内,观其背影,赫然是朝安置着冰棺的庭院而去。
那里,也是鲁不庸的居所。
庭院门口,一队身着皇家甲胄的侍卫分为两列,如枪林般挺立,雄赳赳气昂昂,怀着一种目空一切的气场,直视前方,神色肃然。
这帮侍卫皆是武修,领头人更是一尊武王,然而哪怕是武王,他也只有在外巡视的命运,可见庭院人的身份是何其尊贵。
从侧门而出,有一条青石板路铺的小径,周围的幽木染了皑皑白雪,整座庭院内更是银装素裹,宛若一片冰天雪地。
此刻,武王蒙邈警觉地转首,身着血色甲胄的他历经千百场战斗,从遍地尸骸走出,不光气势凛然,那双目光更是炯炯有神,如同杀人诛心的利剑,凝望他人时双目如有光束射出,咄咄逼人,令人无法直视。
如今,小径突兀出现了一位面相平凡的少年,身着青袍,于一片白茫茫的背景走出,颇为明媚显目。
只是,当蒙邈触及苏贤那双幽寒如潭的眼眸时,不禁心神剧颤,仿佛精神海都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掠夺,不但无法看透其一身修为,反倒被其可怕的气势所伤,这瞬间的变化让蒙邈万分惊愕,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全身,警惕地望着苏贤。
“来者止步,哀悼期已过。现今庭院已被全面封锁,四皇子正在院内与鲁大师详谈安葬事宜,还望离开!”
“速速离开,否则休怪吾等动武!”
苏贤的出现吸引去了一整队侍卫的目光,蒙邈更是高声喝道,示意苏贤不容靠近。
可是,苏贤对其威胁置若未闻,这么一步步走来,但那股渐渐弥漫开的磅礴气势像是一脚脚踩踏在了众人的胸口,沉重到令人窒息。
这是一尊妖王!
如此年轻的妖王!
但是,尽管是王对王,蒙邈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在隐隐溃败,这名少年的气息太过深沉可怕,内敛时如一介普通人,爆发时竟仿若山崩海啸,磅礴nn猛然压了过来,直接将蒙邈和众侍卫凝聚起的气势给尽数吞噬。
“滚。”
面对武王,苏贤再也没有这数日里隐藏在心的滔nn火,冰冷且蕴满了杀意的话音一出,整座庭院仿佛都被血光笼罩,那座庞大到遮天蔽日的血色妖宫让无数人的眼瞳内都布满了撕裂般的惊惧,连庭院里的人都纷纷被惊动。
在血鲲鹏突破至妖王后,它在几日内经历了蜕变,身形又增长了将近一倍之多,这也使如今的妖宫之大对世人更震撼所有人的眼球,造成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
这种感觉,仿佛有一尊魔神横于半空,冷眼俯视着众生蝼蚁。
“怎么了?炼器坊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卧槽,这是什么妖宫,太大了吧!快整座炼器坊都大了!”
世人震骇。
蒙邈目眦欲裂,顿时觉得口干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那肩负的职责让他依旧麻木地站立在原地,不屈不挠,誓死坚守。
咚!
咚!
苏贤越来越近的身影让蒙邈一阵胆寒,那沉重的脚步声似是巨锤敲打着他的心脏,仿佛下一刻,死神的棒槌要落下。
不知为何,他竟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
这还是妖王吗?
太可怕了吧!
蒙邈却是不知,早在他与苏贤对视的那一眼,他被种下了鬼盗之术,整个人都落入了苏贤的掌控之,身子骨自然不听使唤。
说起来,苏贤用狭路相逢对付蒙邈都是浪费,谁让他还没修成第一层以强凌弱呢?
“让他进来吧!”
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顿然让蒙邈如获大赦,身影如闪电般躲闪到了一旁,在这个冬春交替的料峭之日蒙邈浑身竟被冷汗浸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他的心路历程何其坎坷复杂,面对苏贤,他再也没有一身孤勇。
生怕再挡着苏贤的道,苏贤走过来将他碾死。
这种被支配的恐惧,是鬼盗一种术的功劳!
苏贤没有瞥蒙邈一眼,为一介武王浪费一成神念,苏贤权当埋下了一颗棋子,两边的侍卫悻悻地低下了脑袋,根本不敢看苏贤一眼,特别是当苏贤经过他们身边之时,感受到了缭绕在苏贤周身的森然血气后,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再喘。
这等血气,是屠戮了多少生灵才能铸的?
擎天血宫飘浮,整座炼器坊都被血气包裹,在这等盛世观下,芸芸众生皆是噤声遥望,万籁俱寂,苏贤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庭院,正式以惊艳之姿进入了整个乾坤皇朝的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