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芦秀红的目光触及那枚储物戒,先是一呆滞,猛缩的眼瞳让她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日日夜夜的担心竟变成现实,随即她心头积攒的寒霜和苦思化作了漫天炎火,尽数爆发,狂暴的妖力撕碎了斗笠,在苍茫雨幕下,她的秀发变得火红,似是燃起了火焰,飘飞凌乱,身后一座火红色妖宫彻底浮现,一朵耀眼的红莲陡然绽放于世。
“哈哈哈,小娘皮,区区妖王一阶,也敢在我孙血魔面前放肆?要不是仗着你背后的芦家,论单打独斗,老子能把你按在地摩擦个一百遍啊一百遍,起褚家二少,你又好得到哪去?”
此刻,孙血魔猖狂一笑,周身血气涌动,妖力如蛇缠绕身躯,诡异无常,相起芦秀红身的那种尊贵和霸气,孙血魔显然更加难缠。
听闻褚翔陨落,褚家众人的神情也是一片阴翳,没想到今夜之事还会引发出这等事端,这让他们猝不及防的同时,更加笃定了灭杀三人的决心。
而那些看热闹的乌合之众显然也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炸得晕头转向,唏嘘感叹之余,更是喜闻乐见,双方的矛盾越发尖锐,那么摩擦出的火花也越发闪亮,这才更加拥有看点。
“喂,少说两句。”叶知秋小声嘟哝了一句,似乎是不满于孙血魔如此嚣张的气焰。
你丫的是嫌死的不够快啊!
闻声,一秒还张狂到没有边际的孙血魔瞬间息声,恭敬地回道:“好的前辈。”
紧接着,叶知秋并没有消停,嘴里又冒出了一连串的话,仿佛是在教训着孙血魔:“星火拍卖行里,我只听过君家、凌家和冷家。芦家是个什么玩意儿?今晚算君帛在这里,他都不敢这么跟我讲话,你跟个小姑娘计较些什么。作为一个男人,我们首先要有君子之风,大度,大度你懂吗?”
“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孙血魔不禁汗颜。
这他妈只要不傻都听得出你是盛气凌人看不起芦家吧?
还能和大度、君子之风扯关系?
前辈是前辈,论及恬不知耻的功力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拟的。
孙血魔心里泛着嘀咕,但对叶知秋还是佩服得紧。
一听那什么君家、凌家和冷家是那种了不得的家族,说不定是星火拍卖行的真正掌管者,还有那个君帛,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听叶知秋那一句,啧啧,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许多人没听到叶知秋说了什么,但来兴师问罪的芦秀红等人怎么可能没听清楚?
甚至,他们感觉得出来,这番话好像是说给他们听的。
褚家众人还有点不明所以,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君家、凌家和冷家,那更别提君帛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只是,脑海正在演绎着千万种攻伐杀术的芦秀红却因叶知秋的话而呼吸一窒,眼那朵暴怒的火苗竟开始微微摇曳,身后的那朵巨大红莲竟也有了微微颤动,心底竟可悲地蔓延出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星火拍卖行,以三大家族为最,分别是君家、凌家和冷家。
这个信息,只要是混迹于东域之的妖修,基本皆是知晓的,并无稀。
可是,君帛这个为东域修者传颂的威名,或者称其为河川君帛才更加贴切,那位可是星火拍卖行年轻一辈传的缔造者,君家近十年来最引以为傲的绝世天骄,荣幸之至考入天机院的一颗妖星啊!
河川,是君帛少年之时历练的起点,也是象征着他真正崛起、一步一步迈入洲天机院的开端。
东域河川,那是一块独属于君帛的地域。
在那一片区域,将君帛称之为至高无的信仰也不为过,像楚家执掌乾坤皇朝,而君帛只一人,掌管着一方山河,修为通天,令人景仰。
一想到这些,芦秀红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芦家,不过是一个攀高枝、实则羸弱的小家族罢了。
在这东域荒芜的一角,尚且可以和善水宗、雷云宗一较高下,但放眼整个东域,芦家算个毛线啊!
更别说那个从天机院走出的君帛了,对于那种层次的人而言,可能连芦家的名号都未曾耳闻吧!
牛,谁都会吹,也不排除眼前这人是在吹嘘唬人。
芦秀红也听过君帛之名,简直是如雷贯耳,东域的年轻一辈几乎将其奉为神明,希望追随着他的脚步,踏入那个大陆圣院学习n,问道巅峰。
但听过名字可以吹牛了吗?
这还是需要一定胆识和造诣的,世当然不乏一些厚颜无耻之人。
可是,抛开孙血魔不谈,芦秀红一结合苏贤和叶知秋的作为,愈发觉得叶知秋不像是在胡诌,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让她原本坚定不移的想法有了动摇,如今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毕竟,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为自己的家族带来一场滔天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