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出动,在这个本该平静如水的夜晚掀起了巨b澜,周围成百千双目光一直注视着事情的走向。
芦秀红难道因为被对方唬住,要来一句误会最后以闹剧收场吗?
其猫腻,有心人必然察觉得到,若今夜此事不处理得干净漂亮,不光星火拍卖行会引来众多流言蜚语,怕是芦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对方真的有那等尊贵身份,那自己无疑是蚍蜉撼树,而今这个怨已经结下,芦秀红哪敢奢望将来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对方只是在吓唬人,那她更有何惧?
更何况,爱郎已遭不测,血海深仇已不可磨灭,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芦秀红也愿意做那个迷途不知返的羔羊,索性一错到底。
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无法回头了。
数个念头如针线在脑海穿梭,蓦然间,芦秀红那张妩媚的脸庞闪过了一抹决绝,冷嘲道:“我不论你们是何背景,星火拍卖行的威严不容尔等挑衅,星火拍卖行的规矩更不容尔等违反,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别怪星火拍卖行执法了。”
闻言,苏贤竟忍不住嗤笑出了声,那股讥讽之意再无掩藏,背后一座血红色妖宫如神灵飘浮而起,在这个大雨一直下的夜晚,庞大宫殿如撑起了半壁山河,只听冷冷的声音远远飘来:“你要记住,星火拍卖行从来不是谁的遮羞布。滥用私权,属于你的惩罚很快要来了。至于偷盗蔚蓝冥炎,呵呵,盗了又如何,没盗又如何,与我何干?执法?你还不配!要来,让妖宗来追吧,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
大风起,雨幕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浓黑的乌云天空下,众人眼角欲裂,震惊到无以复加地遥望着一道滔天血影扶摇升空,心底翻涌着无尽的寒意,那澎湃扇动的巨翼犹如刀芒划过他们的心境,不论是旁观者,还是褚家之人,抑或是芦秀红,此刻心都笼罩着一种黑云压境的恐惧感。
那是什么?
万鸟之王,鹏!
身形达百丈,可媲美宗皇,还有那仿佛从血海披拂出的血气,这等妖兽面前,谁敢造次?
恍惚间,芦秀红的身子都摇摇欲坠,眼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所谓眼界越大,看到的越多,此时此刻,芦秀红仅凭那只妖兽解读出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这种人,芦家惹得起吗?
褚家?
褚家是个屁,从头到尾他们都只是盼望星火拍卖行给他们不堪入耳的行径擦屁股,一直扮演着哑口的小丑角色。
“他们疯了,夜晚的大海最是危险,天气又那么恶劣,他们居然敢飞空?”
“你傻啊,有这等凶兽,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闲言碎语不断响起,芦秀红只觉得体内的气力在一分一分被抽去,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甚至都不用事情发生,芦秀红都预想得到这场闹剧要传遍南荒,届时,星火拍卖行的真正掌权者闻讯,东域再大,哪还有芦家的立足之地?
在芦秀红身子要瘫软之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住了她,一位面容枯老的老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芦秀红身边,软语道:“,还望振作。”
“婉姨,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是神念交流。
那老妪轻摇了摇头,婉言道:“老身不敢妄议的对错,老身的任务只是镇守这处拍卖行,任何扰乱秩序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从这个老妪口说出居然这般的轻飘飘,不带一点杀气,却莫名让人有种刺骨的寒意。
“,若他们真有实力,何须遁走?依老身看来,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还是乐观点,老身去去回。”
说完,不待芦秀红再开口,黑暗一道瘦若残柳的身影踏空而起,身形笼罩在黑袍下的老妪似乎不带一点感ns彩,在喧嚣的哗然声,化为一道可怕的黑流,直追承载着三人飞走的血鲲鹏而去。
哗!
“踏空而行,星火拍卖行的妖宗出动了!”
“天呐!大战要打响了,可惜我看不到。”一人惋惜道。
轰隆!
云间,凌厉的紫光溢出,浓郁的云层后似有雷龙咆哮,噼里啪啦的雷鞭垂天甩下,天气诡谲,仿佛预兆着褚晖岛要进行一次可怕的变天换日。
暴雨刮来,浸湿芦秀红的青丝,湿漉漉地贴在粉颊边,可现在的她却呆立在原地,一站似乎要站成一块望夫石,不光是在等待婉姨的回归,她更奢望的,是想看到那道年少身影的飒爽归来。
“秀红,这这行得通吗?”
褚家人群,许多领头者脸色灰败,他们是干着rn的勾当,但不意味着他们傻,从刚刚的对话,他们已经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貌似这次褚家是招惹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
顺便,还不幸地拉芦家。
褚拱心忐忑,但此事因他而起,他绝对难逃其咎,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躬身在芦秀红旁边轻问。
芦秀红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乱了,见褚拱这厮还有脸来问,气不打一处来,冷淡道:“等婉姨的消息吧。若婉姨成功将人带回,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如若失败,那不用别人动手,我会亲自整治你们褚家。”
芦秀红的一句话,足以宣判褚家的死刑。
按理说,褚翔是褚家之人,芦秀红对褚家也应饱含情感。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芦秀红眼,在褚家这支污流,褚翔和褚绫两人是罕有的清流,若失去了褚翔,那于她而言,褚家也将失去意义,变得一不值。
褚翔的仇,她当然要报。
不过,她的背后还有芦家,今晚的事倘若不能妥善处理,还何谈报仇,还何来芦家?
大象岂愿为蝼蚁扛责?
说到底,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褚家这枚废棋将难逃被舍弃的命运。
读懂了芦秀红话语的含义,褚拱犹如遭受到了晴天霹雳,心的算盘尽数被打乱,那养尊处优的面容渐渐失去了血色,嘴角逐渐掀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现在他能做的,也只能祈祷那尊妖宗能得胜归来了。
雷云纵横,遮天蔽月,这番异的景象下,一望无垠的海水也泛着黑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