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小特里菲娜好奇道。
“那就是,希望你们最终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特里菲娜诧异的看着伴,希望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些迟疑。
但很不巧,没有。
伴从来不说谎,这是特里菲娜同伴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为相信的一点。
“你是不是笨蛋啊他们都那么欺负你了,你还为他们祈祷这个。”
特里菲娜有些气愤的道。
“你这么说也把自己说进去了哦。”
“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看着特里菲娜咬牙的样子,伴瞬间明白特里菲娜是在自责自己没有早一点保护伴了。
“好啦好啦,我理解特里菲娜的。”
伴伸手抱住了特里菲娜,而后者则是在伴的怀抱里哽咽了起来。
那是特里菲娜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她接过自己父亲的骨灰盒的时候没有哭,她面对饿殍自己的妹妹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在替自己母亲收尸的时候,她没有哭。
特里菲娜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但再现实的人也有一根最为敏感的神经。
但谁都没想到,伴却是一语中的。一个月过后,一个自称是特里菲娜好友的神父,在得到特里菲娜一家的噩耗之后便从圣都赶来,前来收养特里菲娜。
一直以来说要保护伴的特里菲娜,躲在了伴的身后,窥视着那个和善的大叔。
“我叫瑟轮,当年在军中认识你的父亲,如果你想相信的话,可以随我走吗?”
特里菲娜迟疑了。半晌之后,她选择相信眼前的人。
并不是什么相信了眼前的人的话,也不是什么冥冥中对瑟轮有信赖的感觉,而是瑟轮是从圣都赶过来的。
他是圣都教堂的神父。
这点足以让特里菲娜赌上性命随瑟轮离开了。
因为圣都的神父,便是教皇的导师或是挚友。
特里菲娜曾经对伴说过,她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骑士,但神教国从来没有允许女性成为骑士,瑟轮的关系是她涉足这个禁地的唯一希望。
事实证明特里菲娜赌对了,她赌出了一个神教国唯一的女骑士,也赌出了一个未来的圣貂骑士团的团长。
对幼时的挚友的记忆,早已经被枯燥繁琐的训练,以及背诵教义所淹没。
她的努力正逐渐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也在淡化瑟轮团长是她的义父的事实。
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特里菲娜最终会成为骑士团团长这是他父亲的梦想。
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没有比成为骑士团团长还要有力的证明了。
而再一次见到伴,是在特里菲娜意料之外的。
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特里菲娜在城门口巡逻,却发现有两名骑士正在呵斥一个缩在墙角的乞丐。
本来特里菲娜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的,毕竟那些浑身臭烘烘的乞丐实在是难以让人心生怜悯,赶走最好。但特里菲娜临走开始瞥见了那乞丐的白色短发。
其实那短发也算不上白,上面沾染的灰尘早已经让人看不出来其本来的发色,但偏偏特里菲娜看见了那一缕细腻的白。
就莫名其妙的,特里菲娜走了上去,推开那两位骑士,蹲在了乞丐的面前。
“抬头。”
她这样说。
乞丐怯懦的抬头,然后特里菲娜就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
“你是”
乞丐开口,声音清灵。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墙角蜷缩着乞讨的那个肮脏的乞丐,竟然就是伴。
“我们走。”
没有丝毫的犹豫,特里菲娜抱起伴,带回了自己的家。
或许是之前一路奔波才到了圣都,在被特里菲娜安顿下来之后,伴就发烧了。
魔法世界发烧感冒这种事情很少发生,这和玄幻一样,都是开发自己身体潜力的,也就没那么多身体上的问题了。
所以特里菲娜对伴的高烧还是手忙脚乱了一番的,最后还是把瑟轮神父请了过来,才成功的替伴降了体温。
“神眷之地也有这种事情可叹啊”
知道了是怎么遇见伴之后,神父叹息着。
“伴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没有一个定论,我想事实可能比这还要要让人无法接受。”
“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会怎么做?”
神父问道。
“和当年一样。”
特里菲娜看着神父。
侮辱伴的人就侮辱回去,欺负伴的人就欺负回去,欺凌伴的人就欺凌回去,伤害伴的人就伤害回去。
就这么简单。
“你现在是骑士了,不能再以强权欺负弱小了。”
“我只是在维护应有的正义,神父。”特里菲娜伸手摸了一下伴的额头,虽然神父已经用了魔法,但多注意两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想,该伸张的正义必须伸张这是骑士的荣耀,不是吗?”
“你说服我了。”神父点了点头:“我只是希望你不会意气用事,最终害人害己啊。”
“放心吧神父,意气用事的特里菲娜,”特里菲娜注视着伴:“早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不存在了。”
神父再无话可说。
他不能确定现在特里菲娜的行事方式是否符合灾变前人们对骑士的定义,也不能确定特里菲娜今后会不会后悔如今的所作所为。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特里菲娜能在这个乱世里很好的活下去。
这就足够了。
三天之后,特里菲娜才等到了伴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