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赢微敛眸,小白已经跳到了他的脚边,神色思绪。
半晌,道:“向京都禀,本王路途劳累,腿疾疼痛难忍,欲暂定湘江过年,来春时节再去往他处公正青山书院之事。”
“是。”左一领命,问道:“那南姑娘身边之人,是否要调查一下?”
“不用。”卜赢弯腰将小白抱起,看着它近几年越懒的性子,神色晦暗不明,道:“本王,会亲自去看。”
碧灵湖附近总是缺不了各种八卦传说,南风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将卧房里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才敢重新入住。
韩一鸣也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女汉子。且不说脸上那细细麻麻的疼,光是后背那还染血的巾子他看着都疼,那个人却似乎不当一回事。
麻利起来,他都没有帮一点忙。
此刻那人坐在门口,吃着糕点听着那些商贩讲着来往的趣事,睁着大眼睛问人家“真的吗?”的人,谁能想到,前不久她的整个背部拿刀割了呢?
真真是,不知所谓啊不知所谓。
小东看着自家主子日常因为不受待见而郁闷的脸,心里也着实叹了一口气。
“听说那青山书院的院长,当即就疯了,现在朝廷的判决还没有下来,恐怕也是要砍头的!”一个卖瓜果的坐在船头同众人说道。
一人接话,“可不是,岂止是他要砍头,家里人也是要流放的。”
“这倒没什么,听说最近几年朝廷流放人都喜欢流放到乐都,反正也是在湘江,也算是在家了。”
闻此话,大家都点头附和,南风却是不解,本着好好学生的心态,问道:“流放到乐都?乐都在湘江吗?”
众人静了一静,看向这个满眼求知,却一脸布条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顿时低笑了起来,均是无奈。
“老板娘,你这地方可是水利之处,来往商客,消息该最为灵通,怎么你却什么也不知?”
那买瓜果的老农说着似也突然想起这位的性子,便笑着解释道:“朝廷流放无非是找个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而这天朝的天下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除了徐州的酆都外,就是湘江的乐都了。就挨着祁连山的一处,偏僻的很。”
“哦。”南风表示理解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我或许听过,估计听得杂乱,也就忘了。”
众人纷纷而笑,气氛一时大好。
南风吃着盘子里的糕点,看着大片的水域,看着远处的帆船,随口问道:“北灵河最终是通往轩辕境内的,那天朝就没有做一些水利工程,以便南北交通方便吗?”
“有啊,那在湛江。”
“湛江?”怎么那么熟悉?
纪大伯此时从屋里出来,接话道:“是啊,那运河还是战王殿下自个掏钱修建的呢,也算利国利民,现在南来北往的船商所用的皆是。说来,湘江能这么繁华,也是托了战王的福。”
不然湘江水往轩辕而去,哪怕这里再是鱼米之乡,也是走不出去的。
南风点头,“的确利国利民,也得花不少钱吧?”
“那我们就可不知道了。”纪大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门口,笑呵呵道:“水利工程往往是花大钱的,当年湘江修建大坝用了三百万两白银。而那南北连通的运河,恐怕三百万两也只是十中之一之数啊。”
“是啊,说不得是明妃娘娘的儿子,当真是有钱的。”
众人均笑起来,南风却神色微动,一口口的咬着手里的点心。
现在她想起来了,卜赢的确说过他的封地是在湛江。
“想什么呢?”
“啊!”南风猛然回神,手里的糕点扑通一声掉在了水里!
周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南风看着那水里漂浮的糕点,缓缓回头,正见某人靠着门框挑着桃花眼犯贱。
“韩一鸣......”咬牙切齿,“你有病啊!”
韩一鸣却也不恼,只问:“想什么呢,想的那么认真?”
南风瞪了他一眼,没再计较,拍了拍手里碎屑,道:“想明妃娘娘呢,总感觉她很厉害的样子。”
最近几年她听说了很多明妃娘娘的事情,只说她是先帝最爱的女子,宠冠后宫。并且她和平常妃子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生意,并且创办了青山书院,让天下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还听说,先帝的很多政令后都有她的建议。
那简直是个上天赐给卜家的仙女神使。
看着小年轻打打闹闹,在场的各位都心照不宣,一人搭话道:“明妃娘娘的确厉害,创建青山书院,为天下学子提供庇护之所。听说,还未先皇仁宗皇帝偷偷训练了一批将士呢!”
“这个我也有听说。”一个稍微年轻的小贩探着脑袋道:“我一个认识的朋友是京都的,听说战王殿下那个时候失踪,就是因为这不知所踪的十万军队。”
八卦神秘的氛围顿时起来,南风看着众人眼风互飘,嘴角忍不住一抽。
她都没有听说卜赢说过神秘神秘军队的事情,况且他要是有什么神秘军队,以至于蜷缩了两年不敢露头?
对此,南风不信。
正准备反驳两句,不远处突然飘来了一只小船,上面正是三四日不见得朴大夫。
众人都知道那是为南风祛疤的,便笑着打招呼。南风也起了身,将人好生的迎了上岸,同众人道:“现下我有些事,你们继续聊,我就退出了啊。”
众人自然明白,忙撑着船开始散开,笑道:“不聊了不聊了,该做生意喽!”
众人大笑,门前水面不多时便清净了起来。
南风迎着朴大夫入屋,见韩一鸣还在,便道:“你的铺子就那么闲,怎么整日在这?”
韩一鸣歪了歪脑袋,“闲,一个客户也没有。”
看着他钱多不怕亏得样子,南风心里就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不知道是不是仇富心里在作怪。
但是朴大夫好容易才来一趟,现在自然没工夫和他计较,便朝朴大夫道:“背上不是那么疼了,脸上按照朴大夫的指令,没有碰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