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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淮河畔一处险滩。
阳虎儿几人刚行至此处,便见一道身影从河中钻出,驾起一股旋风向着岸上赶去。
阳虎儿见其人身上水精之气浓郁,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薄的妖气随身,便知道这是异类修成的人身,该是此段水域的总管无误。
于是他伸手一抓,拿定了那人足下的旋风,挥手将其散去。
这水府总管刚上岸没多久,还未来得及飞出多远,足下的旋风便忽然散去,把他整个人摔了下来。
其人正在心中痛骂,便见到三道清光、一朵赤色火云落了下来,显露出阳虎儿三人和光济的身影。
那阳虎儿道明了自家来路,便威逼这条唤作李宫的鲤鱼精速去打探消息,自己则和顾颦儿、李文芳以及光济站在岸边,静候回音。
不一会,得了李宫回报,知道此段水域新近来了一个黄脸小子,强占了水府潜修,那阳虎儿便起了心思准备过去盘问一番。
于是其人对顾颦儿和李文芳道:“两位师姐,我去看看那个黄脸小子,你们分别往上下游去搜寻,这件宝物要紧,千万不能丢失了。”
说完也不看光济一眼,径自随李宫去了。
阳虎儿去后,顾颦儿与李文芳对视一眼,向着光济道:“这位道友,不知你打算如何?”
这几名漓江剑派的弟子虽然骄矜满腹,但本性纯良,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几日下来见光济安安分分,没有异动,便起了心思,打算请他为帮手,一并寻找那上元八景符。
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面对门规惩罚,哪怕是阳虎儿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只能打起了寻找帮手的主意。
不过阳虎儿身为一派掌门之子,自幼受到万千宠爱,却是拉不下那个脸来,行此前倨后恭之事。
于是便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早走一步,任凭顾颦儿和李文芳自由发挥。
光济对这三人的小心思洞若观火,闻言便笑道:“若是几位檀主不弃,出家人或可也出上一份力。”
“这是最好!”顾颦儿闻言一喜,便请光济以脚下所在为圆心,在周围搜寻便可。
而她则和李文芳按阳虎儿之言,各自往上下游去了。
见两人离开,光济摇了摇头,随意选定了一个方向,便自顾自离开了这方险滩。
他虽然知道这三人本性不坏,只是傲气难掩,但终究不愿与其多打交道,先前混在一处,也只是为了从他们口中得到附近大致地形罢了。
如今已然遂意,又有着光明正大离去的借口,自然说走就走,再不把阳虎儿等人放在心上。
光济离了四人分手之处,倒也没有走得太远,而是在某处山坳上就近寻了一块干净地方,便坐下来闭目等候。
他之所以要在淮河一段驻留不去,便是从记忆中得知,似乎此地有某种真火的线索,正合他所用。
于是这一坐便是数月时光过去,其间虽然那顾颦儿折回来了一次,打出漓江剑派的信号呼唤其他几人与她相会,但光济却不曾移步分毫。
哪怕明知此去会见到此世的主角,那蜡黄脸的焦飞也是如此。
毕竟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待真火到手,自会离开此世。
既是如此,与主角打不打好关系,倒也不算什么要紧事了。
除非他光济来此是有求于那焦飞,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又是一段时日过去,光济兀自安静修行,终于等到了变故发生。
这一日,淮河上空乌云滚滚,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修行之士皆是心中一凛,连光济也不能免俗。
他从定中醒来,抬眼看向空中,只见那团乌云煞是古怪,有云无雨,不见起风,覆压之处,没有半分凉爽,尽是闷热难耐之意。
于是心中知晓,这团乌云并非惯常水汽凝结,而是全由墨色火焰凝聚的一团火云。
这黑色火云在淮河上下游转了一圈,内中有隆隆的大喝发出:
“蓝犁道人,你这老儿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新收的弟子挫骨扬灰,百般折磨,我要他百日不死,哀嚎不绝,看你可能忍得!”
山坳树荫之下,光济见此,不觉颔首道:
“果然是竹山教的查双影,看来那团火云,便是五行阴煞地极真火了罢。若是从他口中得到那地极真火的下落,这《仙葫》之行,便不算虚度。”
本方大千世界中,有七大真火、十三宝焰之论,光济早已是打探清楚。
所谓七大真火者,乃是太阳太阴、乾焰地极、星辰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这七种真火。
其中太阴真火、地极真火,便是符合光济所求的两种火焰。
不过那太阴真火远在月宫之上,人间难寻,与其相比,反而是地极真火这等深藏地肺之中的火焰要好找上不少。
再加上光济记得清楚,那竹山教大长老查双影,便修有一门唤作“五行阴煞地极真火”的法术,此火位列十三宝焰之中,由地极真火与五行真气合练而成,是竹山教的不传之秘。
故而光济在此等候良久,便是为了从查双影口中得知与地极真火有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