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实权人物都发话了,下面的那些都精明着,立马把圣旨草拟好递给皇帝盖章了。宗政明头一次十分高兴的拿起天盛国最珍贵的帝印,很认真得沾墨盖上,嘴里还念叨着,“这下,每天都可以看到皇姐了。”
秦公公是伺候过先帝的人,看着自家主子这么开心,也开心,“陛下很喜欢长公主。”
“有的事看到就好。”虽说是父皇留下来的人,但也不能触及他的底线。
“是。”秦公公见陛下恼怒,赶紧下跪赔罪应着。
这就是皇帝,不管多大,帝麟不可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宁长公主得先帝遗诏,今贤德宜章,仁以进贤。故此后,朝于勤政殿,听天下之正治,序人伦之大端,以告先帝之灵。钦此。”
“臣女叩谢陛下。”
“长公主请起。”秦公公担心手底下的人不够仔细,特意亲自过来宣旨,对于这位可是不能端着架子。
对于宫里的掌事公公秦海的到来,一般人肯定要感恩戴德,定会客气一番,但巫宁儿丝毫不会感觉到特别,接过圣旨,顺手向后递给了茹儿,不过嘴上还是要感谢一番,毕竟别人是老人家,“麻烦秦公公了。”
“应该的,应该的。”秦海弓着身子,笑着说道,没有表现出受用的样子。
黎叔送秦公公离开之后,巫宁儿回到了自己的“玉玫园”,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玫中有玉,玉中一点梅,既不夸张,也不低调,适中方可。
她一天最喜欢的去处就是院亭,结构和在云鹤山庄的相似,格外亲切,仰躺在睡椅上,搁置一张茶桌,摆放着冷香特制的香茶,看着手中的书,风儿吹过,带着梅香,好不悠闲。
茹儿站在旁边,捯饬着手上的药罐子,“小姐,您参政不是人尽皆知的吗,何必还要麻烦镇南王,请出圣旨呢。”
冷香拍着她的脑袋,“有些事情虽说是广而告之,但还是得过过场,这就叫名正言顺。”
“哦。”茹儿不情愿的点点头,虽说她呆在小姐的身边长,但有时候就是转不过弯,还是得冷香提醒,为此,也是无可奈何,想着是不是脑袋除了问题,让小姐看看配副药。
巫宁儿就这么听着身边的两个丫鬟你来我去,也不阻止,毕竟像这样平淡的日子不多了,闹腾些也好,到了那个时候,回味起来还是挺美好的事情,明日的早朝定当十分精彩。
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官员颜面尽损的柳相气急败坏地回到府内,倒是把一应女眷们吓坏了。
苏青听着下人的汇报,再加上自己父家那边的消息,大致有些明白了,吩咐着,“沈嬷嬷,你准备一些点心,随我去一趟书房。”
“是。”沈嬷嬷恭敬地退下了。
来到书房,就看王姨娘跪在门前哭喊,“老爷,救救我的媚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就这么折损在闲王手里啊。”
苏青对于柳媚儿安插在闲王身边的奸细是知晓的,看了一眼,径直的越过去。
打开门,发现柳相正坐在书案上,右手撑着头,很是苦恼的样子,她上前轻轻叫唤了一句,“老爷。”
柳相抬起头,脑额上的皱纹一清二楚,“夫人,你怎么来了。”虽说他对于这个正室没有感情,但这么多年,一直把府里治理的井然有序,他也是感激的,再加上有时候为他出谋划策,增添了不少助力,看到她自然心情会好一些。
“老爷,长公主的事情妾身听说了。”苏青看到恢复正常,将准备的点心放在桌上,放心的退下去站到了他的下方。
“本相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结果这个长公主一回来,就打乱的毫无章法。先是左右了我家淑雅和信王的婚事,而后又与摄政王联合,现在镇南王帮着,根本无暇顾及。”他逐渐的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阻挡得住,万一有一天事发暴露了,又该如何应对。
“老爷,依妾身看,不如退而避之。”
“退?”柳相的眼神逐渐坐直,眼睛里也有了光影。
“既然如今长公主计策颇多,不知如何应对,不如退避。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都不是吃素的,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不会坐视不理。”
“夫人的意思是……”柳相觉得此法可行,左右徘徊不定。
“妾身觉得信王正合适。”
“信王?他不是要和淑雅……”要利用自己的女儿,他这个作父亲还是有些一时拿不准主意。
“如果能帮助老爷做成大事,这点付出还是值得的。”苏青说的情深意切,好像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夫人。”柳相虽说念及父女之情,但终究比不上权力来的重要,不过,看见苏青这般为他着想,激动的一把拥住她,苏青依偎在他的怀里,眼神露出复杂,不知是愧疚还是恨意,柳相也没有注意到。
听到门外的叫喊声,更加不满了,立马吩咐人拖出去,耳不听为净。
王姨娘生生被拖出去了,嘴里大声呼救着,“老爷,您救救媚儿吧,她好歹替您做了那么事情啊,怎么能这么忍心啊。”
苏青出来时,嘲讽着望着她,“别叫了,老爷不会听的。”
“苏青,你个贱人,你做了什么?”就是这个面善心狠的女人,在老爷面前说让媚儿接近信王,说是有无数的荣华富贵,结果就是为了讨好老爷,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却让别人女儿去。
“没什么,本夫人在这里感谢你的鬼哭狼嚎。”苏青露出了不宣于世的恶狠表情,扳着她的脸,“你放心,看在曾经为老爷做了不少事情上,我会赐你们母女俩一个全尸。”
“苏青,你一定不得好死。”王姨娘被下人们拖下去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头发散乱,妆容尽毁,与街上乞讨者相似。
苏青接过沈嬷嬷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刚才弄脏的手,“就算我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自从她出生在苏家,就已经是生不如死了,既然如此,不如毁了这座奢华的府邸,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