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从宫里回来已近中午,天热得厉害,他的额头上却一滴汗都没有。男人黑着脸下了轿子进了国师府,没几步就被云守才拦住。
“公子,流云宗的人来了,我安排他们在大堂等您。苏染在那陪着。”
云谏皱眉,“流云宗的人来这干什么?”
云守才压低声音:“找雪昼!”那天大庭广众之下,公子你亲自将人带走的,“人家现在来要人了。”
云谏不耐烦,摆手:“将人打发走。”院子里多了一个和尚他已经够烦了,现在谁来他也不想见。
云守才面露难色:“公子,还是要见,那人是流云宗宗主。”
云谏停住脚步,揉着眉心平复心情,“那就见!本公子看他怎么将人要走,去叫雪昼,让她来大堂!”
男人深呼吸平缓下来,嘴角抿着缓慢的拉起一个向上弧度,大步流星的向大堂走。
鹿中原带着儿子和安阳君已经在持正府喝了一上午的茶水,茅厕都去了不知几次,还是连国师的人影都没见到。
服侍的苏染一脸冷淡,问她话也都是敷衍的嗯嗯啊啊,巴不得将‘滚’字写在脑门上。
要不走吧,鹿宝宝沉不住气,平时在宗里都是呼风唤雨,突然被冷落心里落差实在是大。
当爹的鹿中原好脾气也都被磨光了,站起身,只见大门被推开,身着白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国师依旧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甚至比那天在天意祭坛上所表现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将人等了回来。鹿中原露出笑容抱拳行礼。
“国师大人!”
“免了!”云谏直奔正座,坐下先喝了一口水,抬眼扫过来人,“说事。”
鹿中原与安阳君面面相觑,传说国师温润,传说果然是传说。
鹿中原压下不满。“在下鹿中原,来接流云宗弟子雪昼,那劣徒也叨扰了持正府几天,趁着国师大人还没烦,在下还是先将人带走的好。”
雪昼和见一聊了一上午家常心情不错,云守才来叫,她便哼着小曲跑了过来,刚要进屋听见了鹿中原的话。
她心惊了,僵着身子以脚为轴转了半圈,扭头要跑。
“站住!”
云谏看见了雪昼的小动作,厉喝一声将人叫住。“回来!”
雪昼定在原地,转身尴尬的笑,“我忘东西了想回去取……”
云谏沉默,灰色的眼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云守才贴过来劝:“公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冲动……”
“他是在宫里吃上火了吗?”雪昼嘴唇不动,暗自骂一句。
随后若无其事的进了门。“不取了,东西不重要。”她看看面前站着的三人,虚情假意的打招呼。“宗主,您怎么过来了?您和云谏……云大人有要事要谈吧,要不我先出去?”她忐忑不安,流云宗想将她送给太师已经迫切到要追到持正府抓了吗?
云谏冷言看雪昼表演,忍不住不忘点评,“拙劣!”
雪昼听见了面上差点绷不住,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云……大人说什么?”
“出去收拾收拾吧,鹿宗主来接你回去……”男人狭着眼慢悠悠的说。
雪昼听见了那话里浓浓的讥讽。
这……男人想送她去死。
雪昼迟迟不动身,一直没说话的鹿宝宝急了,朝雪昼挤眉弄眼。“雪昼你怎么傻了,赶紧去收拾啊。”
雪昼笑的比哭都难看,不看宗主看云谏。“近几日我与国师大人相谈甚欢,难道国师大人不用我伺候了吗?”模样可怜巴巴,就差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