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二字轻描淡写,是离得远的人根本听不清的音量,但是不知怎么的,大部分官员都眼睛发亮的望了过来。
云谏优雅的抖平衣服下摆,跪坐在软椅上,双手手掌朝下顺着腿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溜儿下来,才慢悠悠的抬起眼皮,“太师真会说笑,没见过的就是新欢?按照您的说法,那太师身后的定是旧爱了!”
宋太师身后,正站着宋家大公子,新婚夜被吓个半死的克妻达人,宋鹤卿。
父子两人的脸同时黑了。
国师云谏在江湖野里以貌美出尘为人所知,在朝堂庙宇则以嘴不饶人闻名于百官之中。
太师与其针锋相对几年来,嘴上的胜率也只有四六,他四,国师六。
黄口小儿最爱逞口舌之快。宋逐流平缓呼吸,不在与国师纠缠。只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云谏身后的人眼熟。
吉时已到……
皇帝施施而行,坐在正中龙椅上时,大殿中哗啦跪倒一片。
请安声后,太子带头为皇帝祝寿,随后皇子皇女按长幼依次将礼物送上。
所有流程有序的进行着,像是已经进行了千万遍,没有任何意外差错。
皇帝靠在龙椅上,手虚拄着腮,看台下的祥和面无表情,因为衰老半耷拉下来的眼中毫无笑意,仿若过的是别人的生日。
众人不敢揣度圣心,越发小心翼翼。
突然,殿内骤亮,天雷在永和宫正上方炸响,提心吊胆的百官跟着雷声齐齐一抖。
龙椅上的男人冷刃般的眸光跟着闪电亮起,又随着闪电消逝。他阖上眼,疲惫的揉揉眉心。
刘安自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便知,赶紧对着宫门口喊:“宣东陵太子长公主觐见……”
沉闷的祝寿宴随着外人的到来有所缓和。
一男一女一先一后从门口走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踏着绣了金线的软底短靴,穿着紫色的花式繁琐的锦缎,腰间系着无瑕的白色玉带,下坠一条青色流苏的玉佩和一个金制的刻了字的牌子,头带金冠,面容刚毅,骨若刀削。
不像西川太子般是花房中养出的贵气,而是那种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匪气,或者说是霸气。
雪昼远远的看他一眼,又偷瞟首座的太子一眼,轻轻摇摇头。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光从气势看西川太子,啧啧啧,完败!
两人在殿中站稳,太子朗声道:“太子顾清宁、长公主顾清安,携牛马各一千,代东陵为皇上祝寿!”声音清朗,带着些许东陵的口音。
东陵太子朝皇帝行礼,弯腰的功夫露出身后东陵长公主的模样。
这一下,似乎有掺了辣椒面的烟雾弹在雪昼的脑袋里炸开了。
那丰胸细腰,那身段步伐,那粉面桃腮,那小口凤眼。
这特么不是花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