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一缩,一条箭影穿过人群直奔他而来。
明叔手快,挥刀将其斩断,箭尖扎在车窗边的木板上发出嘭的一声。
明叔横刀在胸前,浑浊的独眼刀子般在林中划过,试图将暗箭伤人的贼子揪出来。
“别找了。”云谏拔下扎在木板上的半截箭,指着地上的半截,“那箭尾上好像有东西。”
这时明叔才发现,掉在地上的那截箭尾用的不是羽毛,而是一叠纸。
再看公子手中的箭尖,那只是一截削尖了的木棍,这么大杀伤力的短箭,竟然只是随手做的一个传纸条的小物件。
明叔脸色差到极致。
云谏将纸条拆下来,上边书着刚劲有力的五个大字。
离雪昼远点。
雪昼!
云谏面色一变,回头找寻一圈,车厢里哪还有女人的影子。
男人抓着纸的手抖动了一下,墨色的眉尾一扬,染血似的红唇弯起,苍白的脸因为咬紧的牙关不再温和无害,而是透出大片狠辣的妖异。
云谏灰眸晦暗,里边电闪雷鸣。
晴朗的天突然狂风四起,树木被刮得哗哗作响,似乎有风暴来临,即将压城而下。
持正府的人不在厮杀,看着车窗边的男人面露惧色。
“云谏!”
明叔叫他,独眼中都是担忧。
云谏看着指尖的纸屑随风飞散,空洞的眼慢慢有了神采,他深吸一口气良久缓缓吐出,目光坚定。“我没事。”
雪昼从车厢中溜出来,正顺着师父留的记号找人,突然头顶眼前一暗变了天,漆黑的云笼罩着树林,霎时狂风大作,雪昼扶住树干才能勉强站住。
她被风沙眯了眼,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大树避风,忽的,天又晴了。
乌云烟消云散,要不是雪昼流着泪,她甚至要怀疑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其实是一场的幻觉。
灰色的宽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眉眼模糊的瘦男人朝她招手。“雪昼!”
雪昼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定眼前的不是梦,红着眼扑了过去。
“师父,你来救我了?你不是不出门的吗?”雪昼拉上师父的袖子,视线模糊的她脚下磕磕绊绊,走得艰难。
师父半提着雪昼的后襟,免得徒弟摔倒。“你和花时都不在家,没人给我做饭。”
“哦……我不信!”师父一定是担心她。
师父扫她一眼,“为师在城门口看见,只要拿着你的脑袋,一千两白银太师府随到随取,你跟为师讲讲?”
雪昼装听不见,她仰着头,眼泪汪汪柔声道:“师父我迷眼睛了。”白净的脸上双眼红肿,看着惨兮兮。
师父冷冷的看她撒娇。“为师不会吹眼睛。”
雪昼撇撇嘴,“哦……”
她跟着走了一会儿,嘴巴开开合合,欲言又止。
师父叹息一声:“有屁就放。”
雪昼一脸怯懦:“师父,你知道毒药三日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