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尴尬地笑着,没有说话。
她看到了我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的案本,用手指了下,我点点头,她拿过去看,“这不是那个失踪的案子吗?”
“嗯。”
“你要从这个开始查?”
我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凌慧子皱起眉头,“这个案子,当时还是挺悬的,这个报案的人,松木辉腾,是松木面具社的副社长,在报案以后,没有多久,就离开长桥,不知踪影了。”
“你们没找过吗?”
凌慧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找肯定是找过啊,当时这个案子是我师傅和师兄负责的。他们找遍了长桥以及周围的一些附属山庄,都没有找到。再加上,松木辉腾又不是什么嫌疑人,只是关键人,他自己来报案找女儿,最后自己还不见了。一年拖过一年,就成旧案咯。”
我想了想,“那松木辉腾的妻子呢?他在长桥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了?”
凌慧子合上案本,“有老婆啊,出车祸死了。说起来也挺惨的……很漂亮的一位夫人呢。”
出车祸?
然后女儿也丢了?
我越听,拿着苹果的手就抖地越发厉害。
凌慧子有点紧张地看着我,“你没事吧浅居一雄?”
我没有看她,“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哪……哪个啊?”
“出车祸的那个人。”
“好像……是姓石原,石原什么来着……”凌慧子很努力地回忆着。
“石原卿尚么……”
“啊对!就是她!这个名字当时真是又难叫,又难写……”
手里的苹果,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凌慧子捡起来,看着我越发苍白的面色,“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还是听我师傅说的……”
我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她是我母亲。”
……
凌慧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再也没有多言一句。
“你先出去。”
“……好。你,你多保重啊……”
……
我感到身上一阵冷,把病房的被子紧紧地围在自己身边。
那个一直隐藏于母亲背后的神秘的男人,居然是松木辉腾。
这个名字,我找了太多年。
之所以当侦探,最一开始的私心,就是我一定要找到他,质问他,审视他。
看他到底是怎样好的人,值得母亲放弃父亲前去追寻。
看他到底是何等无能的人,为什么连母亲和小妹的周全都难以保足。
他原本是藏在面纱后的,只是种种的机缘巧合之间,我终于要找到他了。
……
会想起多年前,在我决定回到金河的时候,与父亲爆发的争吵。
我无意中透露了我回到金河的真实目的,父亲也第一次暴躁地跳起来给了我一巴掌。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总觉得我的父亲,在压抑着很大的痛苦。
在隐忍痛苦中,二十多年把我抚养大,事无巨细。
这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这个男人。
松木辉腾。
是他毁了我的家。
……
第二天一早,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的建议原本是要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但是我执意让凌慧子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送我回到公寓,凌慧子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走,我抬眼看了一眼,“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