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夜一怔,机械般地转过身。
他难以置信地,略沙哑的嗓音道:“娇娇。”
榻上的女子竟然醒了,颤抖着伸出手,喉间似被砂砾刮过般干涩发疼,还有汤药的苦味残留,“水...”
韩非夜疾步倒了杯水又回到榻前,将她轻轻扶起靠在肩头,喂下了大半杯温茶。
他搂紧了她,紧地她有些发疼,微微皱眉:“这是哪儿?”
“是华焱府,娇娇,我们回家了。”韩非夜按捺下心中狂喜,而说话间,声音却滑出微微颤意。
“华焱府?是何地?”躺了半月,她的声音也是低哑虚弱的。
“玄水城,我们的府邸。你不记得了吗,娇娇?”韩非夜觉得哪里不对劲,遂将她扶着坐好,望着她。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面容。但那双望着他的眼却透着警惕,陌生与迷茫。
“娇娇..我是叫这个名字吗?”她轻轻晃了晃头,“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那你,又是谁呢?”她将自己同他分开些距离,又道。
“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记得了?”韩非夜觉得事情有点严重,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性子也不太一样了,从前的涂灵娇若醒了定是扑进他怀里撒娇,胡乱在他衣襟抹完眼泪后还会玷怪他一句:你怎么这么晚才救我,我好害怕。
而眼前这个娇娇,却陌生的好似从未见过。
“夫君?我们成亲了是吗?”她似乎极力在回忆,但脑中仍是一片混沌,对于他说的丝毫没有意思印象。
脸?
“好疼,我好疼。”她的指尖抚上脸,却在碰到皮肤的那刻触电般地放下了。
“怎么了娇娇?哪里不舒服?”韩非夜想要靠近她。
却被她一把挥开,她警惕地缩到床角去,将脸埋在双膝间不住地道:“我好疼,好疼。”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一双手臂交叉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
“哪里疼?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韩非夜站在原处,向她伸出手,满眼温柔且心疼地道。
这样的话听在她耳中似乎有股神秘的安心的力量,将她驱使着想要相信,想要靠近。因此她也真的靠近了床沿,抬起头,泪眼婆娑,“救救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脑中似乎有什么片段急速闪过,她想看清,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逐渐平静下来后,她仔仔细细的望着他,却对他这张脸,莫名觉得熟悉。“对不起,我,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是吗?”
“是。”他的话如情人耳畔细密的呢喃,伸手将她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好。疾步到外间唤人将所有医官传来。
一众医官不敢怠慢,听说少夫人醒了,放下手中事务马不停蹄地就来了。
薄幔下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医官们挨个把脉后又简单问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韩非夜坐在外间上堂,却如坐针毡。
数位医官诊断完毕,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的结断同他说了。
医官们的总结大同小异,结论中心是:少夫人她确实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