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数步,莫离擦干泪水模糊的苍白双眼,只见之前还趋于平静的石碑,此刻开始了极不寻常的躁动,面被冰冻起来的鲜血阵谱,竟然诡异的游走了起来,一道道血痕这样逐渐将白色石碑下缠绕个严实。
操起身旁的割兽刀,莫离警惕的注视着白色石碑所发生的一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突然一声狂啸,掀起万般波涛气涌,将莫离的身形猛地吹起,最后狠狠地撞在铁匠铺的熔炼炉之,浑身的骨架都似要散落开来,紧接着一股摄入人心的牵绊油然而生。
在莫离忍着身体的痛处挣扎欲起之时,白色石碑的血痕忽地盘聚而出,烈风阵阵,像一头由鲜血构成的血之长龙。
“这是什么!”莫离翻滚着捡起割兽刀,转身欲搏,血之长龙吟啸着冲了过来,煞时烈风四面狂起,地面的雪都随之与其共舞。
“不要慌张。”
莫离唇口微张,一对虎牙毫无察觉的偷偷钻出,显得震惊不已。
“白?你是白?你还没有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之长龙轻声吟啸,化成鲜红的血色气雾,将莫离全身下围绕,感觉像火在烧。
“不要动,这是血祭,能将我的灵魂印记与你的相连,从此之后,这石碑便存着我的魂,而我的血肉则属于你,我的灵魂将成为不朽。”
血色气雾渗入莫离的每一寸肌肤,热感竟让他冒出汗来,而后,一股强烈的灵魂感应在自己的脑海之形成,白的话余音不绝。
“在你的身,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这一次我选择守护,当是守护我少年时的回忆,我不会让你再走我的弯路,我会成为你神护道路的明灯,这便是你我的命注定。”
充沛的感觉灌输全身,莫离用力握了握厚实有力的大手,肌肉在身体的各个角落微微凸起,被禁锢的力量也终于得到了释放。
“怎么回事?”
对于身的每一处改变,莫离都看在眼里,内心之的激动溢于言表。
“那项圈压制了你太长的时间,由于我的血祭你将很快恢复,以后便可以自由的吸纳灵气了,现在的你饥饿异常,身体正贪婪地吸食周围的灵气,并以此来充斥着空虚的气脉,所以孱弱的身躯有所改变了。”
深深吸过一口气,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莫离从未体验过,仿佛身体之的每一个细胞都生机勃勃。
“白,你不是说你痛恨妖么,为什么你要帮我?”
突然的质问使白哑然失语,沉默许久,才微微叹声回答“我痛恨妖,是因为他让我一路走来受尽屈辱和歧视,但我却更感谢妖,因为也是他让我变得与众不同,磨砺使我较之常人更加地坚韧不屈。”
这看似矛盾的话语使莫离陷入沉思,其实世间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而我们不是要在这些矛盾找寻平衡,然后沿着正确的轨迹一点一点找到人生的梦想彼岸么。
“对我来说,与其痛苦的死去,倒不如为别人而活。”
白的话,让莫离敬佩不已,对于自己曾经的痛苦便有了一些释然,忘记过去那些伤痕才能重新路,算为了梦想和誓言。
“莫离,也许到了你该背起行囊,踏征程的时候了。”
“是啊。”莫离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离开这里,踏梦想的旅程,可是真的到实现的这一刻,内心却又不知为何如此的平静,大概是自己的心,早在很久以前便开始旅行了吧!
“为什么看你这般犹豫不决?”
面对白的话,莫离不禁坦言相告“我还有事放不下。”
“是什么?”
莫离轻声回答:“友谊,爱情和誓言。”
“那带这些,一起路吧!”
白的话语让莫离彻底顿悟,这些不是自己梦想的动力所在么,为什么之前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负担?
收起手的割兽刀,莫离背起立在铁匠铺前的白色石碑,走进他生活十年之久的小木屋,虽然很苦,但里面与凯尔师傅的点点滴滴都让他留恋,甚至儿时在母亲身边还要令他不舍。
“走吧,前面的路还很长。”
脑海白的话让莫离深深知道,自己不能再藏在襁褓里龟缩了,因为这只是漫漫长路里的一个段难舍的落脚而已,路还是要走的。
“去哪?”白轻声的询问。
“去救云天。”莫离小心将桌子的古铜色书卷放进行囊,抱起了小灰,一起走出房门。
门外锤炼台,面的破旧铁锤静静陈列。
莫离轻轻抚摸了一下,拿起来挂在腰间,踏着北境的雪,没有再回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