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床上,照着床上人的腿,在往上看去,那人像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似乎做着什么梦。
手边的屏幕亮着,正是一个匿名号码发过来的一段音频。
梁述与苏兢的声音交错,明明没说什么重要的内容,却又能让人知道什么重要的内幕。
“很伤心吗?”
一个声音穿过来,梁墨猛然睁开眼睛,此时像是掉进了一个幻境。
她来回看着周边,都全是青蓝色的流沙,抬头望去,是无尽的黑暗。
“哈哈哈”那个声音一直在笑,她烦死了这种惹人心乱的声音,掌心挡着耳朵。
“哈哈哈哈”
那人似乎看她如此狼狈笑得更开心了。
“你是谁?”为什么声音那么耳熟?
她的话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声。
“你是谁?”
脚下似乎有了转盘,一瞬间,她被带得旋转起来,速度不快,那些流沙流动,从中间隔开,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出现了一个身影。
“姐姐,你不认识我吗?”慢慢走过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逆光走来,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
梁墨越想看清越看不清。
随着她越来越近,前额往后编起来的小辫子,穿着粉色的裙子,模样越来越清晰,梁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
她哑口,脸上满是震惊。
女孩真诚的笑着,“怎么?过了八年多,姐姐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我?”想想都觉得荒谬。
女孩说着就要冲过来抱她,被她躲了过去,“我现在是在哪?”
“姐姐,你在害怕我吗?”她很受伤,“我明明就是那时候的你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她勾着唇,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孩子,眼神逐渐冷漠。
“奥对哦,姐姐已经忘记我了,忘记那时候的我们了。”她笑得恐怖,使人手脚发凉的恐怖。
“要不然姐姐怎么会再次看见我呢?如果没有忘记的话,我就不该在这个地方了呀!”
“你在说些什么?”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心魔,只要再清醒一点就可以醒来,但是她却无动于衷,仅仅是在纠结女孩的问题。
女孩环绕着她慢慢转着圈,边走边说着:“你现在正在很是伤心吧?或者对你来说,梁述现在所做的一切,你都觉得还有原谅的余地?”
“你胡说些什么?”她的眼神飘闪,很容易被人看穿。
女孩嘲笑着,“我胡说?哈哈哈,恐怕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你的心里啊,我们就在你的心里,你说我在说些什么实话?”
“叔叔做的一切,或许这都是苏兢有意诱导的。”
“你连现在的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有底气想要说服我?”
女孩像是个幻想,一会儿变成她小时候的模样,一会儿变成梁述苏兢的模样,她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你既然能看到我,就说明了你心里还在挣扎,你觉得叔叔不可能伤害我们,但是所有的证据又能指向他。父母早年双忘,后来又被送到愈元,你心里很缺爱啊”
“我没有!”
“有没有的别着急反驳啊。”她又变成了如今的梁墨,只不过红唇娇艳,她缓缓开口道,“走吧,带你去看看”
女孩往前走了俩步,笑盈盈地勾了勾手指,“来啊”
猛然间,梁墨周边的青蓝色流沙越来越少,直至把周围堵着的房屋看清楚。
“这时候”她封嘴,因为她看见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交给你了。”梁述在愈元门口和另一个人握着手,那人是喻疏白的父亲。
“好的,你放心,就算是为了兄弟的在天之灵,也要让她好好的。”
她所能看见的场景是小姑娘的视线。
“墨墨,跟叔叔走吧?”
眼前的一只大手抓着一只小手走了进去。
她左右看着,那边有一棵超大的榕树,“怎么了?想去?”
她并没有回答,反而是握紧了他的手。
那时候的她,因为父母刚刚去世,少言少语,原本开朗的性子变得突然沉闷冷淡了些。
那时候,喻疏白的父亲也是为了帮她,没想到会被小人利用吧。
后来走了进去,见到了一位护士。
院长在安排她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句,“这孩子心灵创伤,有些自闭,到时候多看着些。”
而后遇见了许砚。
画面一转,苏兢出现,她拿出放在最底下的药瓶将要注射了进去。
梁墨被吓哭了,连忙往后退,她步步紧逼,“跑什么?还能逃得过?”
当时原本就寡言薄淡,被习惯性注射药品后她逐渐麻木,有时候她抬起自己的胳膊,在想它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疼?
看着这些场面的梁墨心悸越来越严重,原本以为她就要好了,没想到是走进深渊的第一步。
画面里的梁墨躺在病床上,而床尾站着一给人,那人正是苏兢。
她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刚刚发给微信置顶的那人,一条信息就传了出来。
“毒剂是不是现在还不能用?”
那句话是语音,她点开,病床上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苏兢看了眼她身体报告图,“是,如果发生不可控的影响,到时候院方追责下来,想查起来就这么不难了。”
“那就让她好好安安静静地当个疯子吧。”
那语气还真有些可惜呢!
可是为什么后面想要放过她了?是心软了吗?
画面再次转动,到了她出院那天。
这段记忆是在她的已有记忆力没有的。
那时候的她好像真的变正常了。
喻疏白扶着她进了车,他笑嘻嘻地和梁墨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