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打在了许砚手下的瓷杯中,他的余光之中印入了梁墨跑过来的身影。
梁墨握着门把手推开门,环顾了四周后和角落里许砚的视线碰到了一起,她垂了下眸子,关上门走了进来。
“喝点什么?”
梁墨按住许砚推过来的咖啡单,摇了摇头,“我不喝。”
许砚点了点头,“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个坏人,也许连个坏人都算不上。”他苦笑了两下,“也许没有以前的记忆,我所有的行为现在在你看来”
“许砚!”梁墨开口打断了他,她抿了两下唇,眼睛转动着看向两边,“我很开心那两年的生活里有你,也很感谢自从我回国之后对我的帮助。”
许砚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可能做了些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不希望你这样帮我,或者是替我着想而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她眨着双眼,顿了下继续说道:“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以后,还是不用管我的事了。”
“我”
梁墨看向他,打断道:“可能是我比较自恋,总是觉得你对我不是那种姐姐的喜欢,无论怎样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喻”
梁墨眼神盯住,后面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了将近一分钟,被许砚推来过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视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她睫毛晃动了几下,拿起来电脑又凑近了些。
视频里的人是喻疏白,是被人偷偷放在一个角落里录下来的。
画面里的喻疏白正在熬着粥,过了会儿他在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看了门口两眼往粥里洒着什么,在梁墨过来的时候他把包装纸收了起来,将那碗粥递给了梁墨。
梁墨记得这个场景,她清清楚楚地记着她把这碗粥喝了个精光。
喻疏白往粥里撒了什么?
“你看到了吗?”许砚低头端详着她现在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刚才想要说出口的话有些搞笑,“这就是你喜欢的喻疏白?”
梁墨敛起神色,将电脑还给了他,“小喻医生不会害我,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梁墨看向他,“这或许是你的另一个阴谋呢?”
“呵”许砚苦笑着,眼神很是受伤地看着梁墨,“墨墨,原来在你心里,光明正大的我一直比不上躲在暗处的他啊。”
梁墨眼神四处乱飘,她现在没了底气。
“你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你不喜欢别人替你作主,也不喜欢别人一直瞒着你,你多疑又理智,怎么到了喻疏白头上,你就变成了这样?”
“我”梁墨现在的思绪都乱了,“可能是补药,那段时间我不舒服。”
“是吗?”许砚直视着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吗梁墨?你真的是不舒服吗?或者是说你真得认为如果想喂你吃补药需要偷偷摸摸的吗?”
他又进了一步,手按着桌面上弯腰看着她,“墨墨,你还觉得事到如今在愈元所发生的事都和他没有关系吗?”
“我”梁墨慌乱之间推开了他,她深呼吸了口气,将那种慌乱感从表面压了下去。
许砚踉跄退了两步站好,“墨墨,还有你为什么会失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明明你出院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那段时间的你也在慢慢变好,为什么会失忆?”
梁墨偏头看向他,拧着眉说道:“我在出院的时候已经好了?”
“是,你出院的时候明明已经好了,精神也在慢慢的好转。”
“既然我已经好转,说明那段时间我没注射了致幻剂,那为什么苏兢是在我出院后入的狱?”
“这”
梁墨在此之间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现在看来,以前的一切都还是个迷。
是谁将苏兢送进的监狱?
又是谁帮她断了药?难道是苏兢良心发现?这不可能,上次和苏兢见面她对自己的态度还很恶毒。
“出院之后我直接去的喻疏白家,那为什么我会失忆?”梁墨自言自语着,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理清自己的思绪,越理越乱。
无论怎么说,她得出的结果都是对喻疏白不利的。
无论她再找什么借口,心里终究还是对喻疏白起了疑。
“墨墨,我不希望你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我想你也不愿意,所以,就算你把我推出去多少次你的事我必定会插手,终有一天,你会想通然后感谢我的。”
梁墨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整个人都觉得头脑昏沉的,头重脚轻,雾蒙蒙的。
“就一个视频并不能证明什么。”她自言自语道,“对,汤里撒一些料是正常的,况且那个视频还是偷拍的,谁知道有没有剪辑?”
她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喻疏白连忙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着他的手背碰向她的脸颊,她偏头躲了过去,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可能在外面吹风吹久了。”
喻疏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没多问,应了声,“早说不让你在外面呆久的。”
梁墨始终吊着一颗心,她看向沙发旁站起来的两位,笑了笑,“你们先玩吧,我回房间换身衣服。”
说着她挣脱开了喻疏白握着她手腕的手,擦过他的肩膀,走向了她的房间。
喻疏白看着空空的手,转头看向上楼的梁墨,心里空空的。
梁遂和沈穗对视了眼,慌乱之下低下了头。
两个人之间,总是觉得有些尴尬。
沈穗却没在意他的动作,反而是在思索着梁墨刚才的表情,她浅浅道:“姐姐,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梁遂抬头,一脸懵,“我姐?她怎么了?”
沈穗沉思着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觉得怪怪的。”
“怪?”
“嗯,姐姐的眼神飘忽不定的,脚步也有些轻浮,姐姐的衣服也是刚刚换的。”
梁遂故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对,我姐可能是生病了。”他连忙起身,“可能是被风吹到了,我去给她熬碗姜汤。”
“……”
进了厨房门口的梁遂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他往外面看去,沈穗坐姿端正地喝着水,喻疏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其实很聪明,也看出了梁墨的奇怪,刚才和沈穗的这番对话,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穗是沈世铭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
这句话一直缠在他的心里,久久不散。
喻疏白靠在梁墨房间的门框上,头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阿墨?阿墨?”他试探地喊道。
梁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喻疏白的声音深沉,敲打在她心上,总觉得能安稳不少。
梁墨想了很多,从回国见到喻疏白的第一眼,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他一起办的第一个案子,和他的第一次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