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述有些愧疚,想用手安抚他的时候,被梁遂偏头躲了过去。
他别着脸,嘴角耷拉着,虽长睫掩目,但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梁述看了梁墨一样,梁墨扬起嘴角笑了笑,“没事,叔叔,工作要紧。”
“好好!”他又看了眼梁遂,叹了口气,“等解决完了叔叔再过来,你在姐姐这里不要添乱!跨完年就回学校准备考试,听到了吗?”
梁遂闷声转身跑上楼,接着传来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梁述无奈道:“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他拍了拍梁墨的肩膀,“我先走了,别光跟弟弟生气。”
“好啦,知道了,叔叔,新年快乐。”
“你也是。”
梁墨站在门口,目送着梁述,直到他的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她转头看去,八楼的某个窗帘旁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墨回来之后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看见梁遂的身影。
她的手猛然撑在桌子上,晃了晃头,觉得十分的昏沉。身上像是爬满了的无数蚂蚁,一步步地侵蚀着她的内脏。
她从没关紧的门缝上看见了梁遂的身影。
“梁遂!”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火一下子被燃了起来。
梁墨站在门口,带有怒气地看着坐在桌边的梁遂,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灰色的盒子。
梁遂吓了一跳,他立马站了起来,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被他藏到身后。
梁墨板着脸跨着大步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伸着手说道:“拿出来!”
梁遂有点害怕,微微咬着唇瓣,“姐,我不是故意要来你房间的,我只是——”
“梁遂!你进我房间这是一不对,随意翻我东西这是二不对,不知悔改这是三不对!”她压低声音,细细数着他的‘罪过’。
“姐~”
“东西给我,出去!”
梁遂拿东西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他从没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梁墨。
“不就是几个糖吗?”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冤枉,他第一次反驳道。
梁墨冰冷的眸子过于可怕,他将手里的东西猛然放到梁墨的手上,“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才比不上这小小的一颗糖!”
话里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片刻,她微微转过头,怔怔地看着门口。
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她的眼神落在了手里的盒子上,里面放着半盒的糖片,这是齐允经常给她吃的那个。
在晃神之际,她余光中看见了桌边的日历,红笔画的圈截至到了多半个月前。
她原来,已经好久没吃过糖片了。
*
容市某地下室
许砚膝盖压在一个男人的背上,他带着半截黑色皮套的手掐着那人满是红痕的脖子,他打量着四周,“耍我?”
那人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哥,真、真的是在这里了。”
随着底下那人的惨叫声,许砚把插在他后腿处的刀子拔了出来,瞬间蹦出来一滩血。
许砚眉眼带勾,站在了起来,他手里的刀尖杵着墙,随着他的走动,这面墙上出现了一道很直的血迹。
这个地下室很大,东西很少,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完全景。
桌旁有两张很长的沙发,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电视机底下还放着多年前的游戏机,但没有床,应该是临时把他们聚在一起的地点。
“这地方几年了?”
趴在底下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
他的声音很低,“十年了。”
这个地方十年了,但也已经荒废八年了。
他刀尖突然停下来,挑起挂在墙上的一幅梁上燕的画,在画的背后,掉下来一张照片。
他弯腰捡了起来,眼睛里的趣味越来越浓。
接着,他一只手把照片扣在墙上,眼神凶狠满是憎恨,那只拿着刀子的手猛然往手边一插,硬生生地照片上的脸以及其后面的墙戳了个窟窿。
许砚拖着那人出了地下室,来到停车场。
两人刚刚在车边站稳,就出现了一辆接着一辆的黑车,最近的那辆,停在了他的脚下。他没动,反而是原本腿就受伤的人被吓得腿更软了,趴在了他的脚边。
不一会儿,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训练有素的把他围了起来。
“呵~”
他冷笑道,把沾满血的匕首慢悠悠地收了起来,不羁地扫了每个人一眼。
一瞬间,十几个人一起朝他奔了过来。
许砚眼眶极红,像是嗜了血般,用着蛮力,好像不会累般,一个又一个的打着。
他的动作不规范,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人猜不到他下面的动作是什么。
正当他解决对面那两个人的时候,后背惨遭一击,逐渐沦为弱势。
一时间,他不知道受伤的地方是胳膊还是腿。
看着他倒地,十几个人一起朝他踹过来,应当是踹到了内脏,他猛吐一口血。
“打够了吗?”
他的语气极冷,攒足了力气站了起来,整个人又像是充满了力气,将那些人打他的专业动作都学了去,一个个又踹了回去。
他又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般改良了那些动作,不一会儿,地上张牙舞爪躺满了一地。
他嘴角带着血,又噙着笑,拿出收起来的匕首轻轻在一人脸上磨着。
“想死么?”
许砚好像不是许砚了,满身的戾气凶狠,但又像他,挣脱桎梏的他。
远远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随着声音主人越来越近,许砚谈起头,眼睛中带着瞬间的诧异,站了起来,悠悠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