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着笑,走到她面前,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慢慢举起,跟自己眼睛平行,像是细细思考了许久,说道:“不觉得它枯了反而更好看吗?”
苏兢抬头看向那几朵花,“并不觉得。”
“苏兢姐姐可真是一点欣赏能力都没有呢!”
他微微挑了下眉,把手里的东西还了回去。
苏兢出来关上了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是许砚,他虽然日日带着笑,但是眼睛里露出最多的是阴寒。
许砚靠在墙边,看着梁墨的侧脸,看得时间久了,竟然笑了出来。
“他们都把我送给你的花丢了你也不记得拦一下。”
梁墨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像是把他的话听进了心里,但是也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听进了她心里,仅仅是因为他的声音像她弟弟的声音。
许砚的手惨白,上面的青筋非常的显眼,很瘦,像是皮包着骨头。
他用这双手撑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这棵树,“又过了一年了啊!”他苦笑道。
“梁墨,还挺羡慕你的啊~”
良久,他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谁都没有发现,他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神像是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
梁墨回到病房里屁股靠在桌边,双手抱胸,看着梁遂。
她眉头微蹙,想着昨天晚上那个场景,不确定地问道:“当时许砚是不是没在车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当时许砚好像是在警局那条街,他正往这边跑着。
梁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你被送来了医院,我是听在现场的人说的当事喻大哥救你的危险场景,并没听说许砚还在那里。”
“那他们人呢?”
梁遂不确定道:“应该,好像,是在警局吧?”
梁墨穿上外套,换了双鞋,拿起手机就想着往外冲,梁遂一把趴在门上。
“姐,你干什么去?”
“你让开!”梁墨掰着他的肩膀,但是她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一个成年男性。
“快让开!”梁墨冷眼看着他,开始数道:“3、2——”
梁遂一个箭步迈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她,他怂。
梁墨抿嘴笑了下走了出去,为了不让头上的绷带引人注目,她特意戴上了棉袄自带的帽子。
车子已经被大货车撞得不能开了,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局。
到了目的地,她匆匆忙忙走了进去,裹紧自己身上的小棉服。
刚进去,就被那次办窃听器案子的警察逮了住,他笑道:“怎么?小姑娘这又是来警局办案的?”
她看多也躲不过去了,直接正面迎上,嘿嘿笑道:“警察叔叔好!”
“还带伤办案啊?”他打趣道。
梁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被绷带缠绕的额头,“这不是昨天那起车祸的受害者嘛!”
“哦?原来你就是那几个伤员的其中之一啊!”
梁墨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帽檐。
“货车司机也是今天刚缓过来劲,现在在审问室呢,我听说你们还挺严重的,打算明天再去找你们做笔录呢!”
“这还用麻烦得了您?我这不是自己赶紧过来了嘛!”她嘿嘿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恐怕这次又是打算自己问吧?”
“怎么可能?”梁墨反驳道:“我这次真的是来做笔录的,再顺便听一下他的笔录,哈哈~”
“好~懂了!”他笑道,“那你先去左边那间审讯室待着,一会儿就有人过去找你。”
他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梁墨叫了一声,他转身,梁墨快走了两步,凑到他跟前。
“警察叔叔,那个,这个案件有没有涉及到一个叫许砚的人?”
“许砚?”他想了想,“没有,不过,其中一个伤员开的是车主叫许砚的车。”
“好的,我知道了。”梁墨一脸落寞,原来,这真的是许砚的计划。
“墨墨!”
她抬脚正想往左边审讯室走去的时候,许砚的声音从门外穿了过来。
她转过身,透过层层的玻璃门,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许是距离隔得有些远,让她看不清楚许砚脸上的情绪,她只觉得自己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她大步流星地开门站到他面前,没等许砚说什么,梁墨的右手挥了过去,实实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我告诉你了,不用你帮不用你帮!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你明明知道那人对你不利,会对我不利,所以事先就让他发觉了你车所在的位置。
你知道你的车今天会发生意外吧?所以你没有开车,反而是让别人替你开的。你的命是命,那他呢?你就不怕他会因你丢了性命吗?许砚!你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