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瞎子面不改色,内心却有些惊讶,这小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一时还说不上来。
“哟,大侄子回来了,对了,你背着镖头的遗体去了哪里?可让崔伯心急啊。”崔瞎子一脸关切。
崔灵月眼见梁三月去而复返,眼神有些慌乱,饱含愧疚,便斜过身子,不敢正视青年的眼睛。
梁三月冷哼一声:“我爹自然已经下葬,倒是崔伯你跟了我爹这么多年,我爹病故你却不闻不顾,现在还拿着我们梁家镖局的房契,到底是何居心?”
不等崔瞎子开口,那名中年公差开口了:“三月,今日之事,便由你李叔给你做主了。”
中年公差神色威严,身为衙门公职,那在老百姓眼里可是大人物,自然有威严在,语气容不得在场他人忤逆。
彪爷是如意赌坊掌柜的跟班,自然认得中年公差,此人名叫李泾,是县衙文书,央国在册的吏员,官不大,可在景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毕竟是县太爷跟前的人,虽无多大权势,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而且,李泾与梁开泰生前十分熟络,经常一起饮酒吹逼,看来想要拿下正义镖局怕是不太顺利。
“崔瞎子,这事你看着办吧。”彪爷先是朝李泾拱了拱手施了一礼,继而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崔瞎子眼珠子转悠,抬高嗓子道:“我拿房契干嘛?这房契现已经属于我,我自然有权利处理。”
说着他拿出那封信书,亦步亦趋的来到二人跟前:“文书老爷,您看看,这可是梁镖头生前亲笔所书,镖头他承诺已经将镖局转赠与我。”
李泾狐疑的看了崔瞎子一眼,接过信书仔细阅读。
信书的内容大致如下:
崔瞎子父女二人自进入镖局五年以来,任劳任怨,洗衣拖地做饭洗碗做牛做马,从未向老梁家要过一分工钱,实在是莫大的功劳。我梁开泰无以为报,现承诺崔大庄崔灵月父女可继承正义镖局的房契房产,落款正是梁开泰。
“三月,你可知此契文?“李泾皱眉看了一旁泰然自若的青年。
梁三月点点头:”自是知道!“
李泾面有不信,拿着信书契文反复观摩了一遍又一遍,嘀咕了一声:“咦,这似乎是你父亲的字迹啊。”
“那那那……”崔瞎子再次抬高分贝:“文书老爷你也承认了这是镖头所写吧,彪爷,在场的各位可要为我作证哈!”
彪爷面带笑意,道:“老崔你放心,我刘彪自会为你作证,我相信李老爷也不会跌倒黑白混淆是非的。”
李泾面露迟疑,询问般看向梁三月。
“李叔,你都说了是我爹的笔迹,这契文没错,是我爹写的。”梁三月坦然道。
李泾哼了一声,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是你上门求我来为你做主,此刻你却亲口承认,这不是当众打我的脸么,还让我做什么主?
“既然契文没错,那么梁老爷死后,这镖局便归我崔大庄了,我想留就留想卖就卖。”崔瞎子一脸得意。
梁三月摇头:“恐怕,镖局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怎么?你小子想耍无赖?”
“没有。”
“那你是想耍横了?”
“更不敢。”
“那你走开,别挡道。”
梁三月微笑的盯着面前这个精瘦小老头:“今天有我梁三月在,你没资格卖我家的镖局。”
一旁的刘彪等如意赌坊三人鄙夷轻笑起来,崔瞎子无奈摇头,看来这傻小子又犯浑病了,这不耍愣嘛不是。
“我且问你。”崔瞎子不气反笑:“这契文,是不是你爹所立?”
“的确!”
“你是你爹的儿子,你爹的字迹你定是认得的,对吧?”
“没错,是他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