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听文昱枫这句话,更是争开秦氏和王氏,坐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我为了你,辛苦怀胎,又为了你,省吃俭用,如今你竟然只顾媳妇,不顾父母,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这么对我。”
秦氏蹲下身子,拭着眼泪说:“老三你胡说什么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好坏不分,爹娘怎么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呢。”
王氏瞪了白锦荷一眼说:“老三又那能分清好坏对错,这定是有心人从中作梗。”
白锦荷总算明白了,以前她还觉得秦氏不错,现在看看,人家都唱红脸,就她唱黑脸,白锦荷想了想说:“老三是我男人,欺负老三就是欺负我,老三分不清好坏对错,我能分得清,今天这事就让大伙评评理。”
杨氏一个劲的在高呼:“文家不幸啊!”
文景磷瞪了一眼白锦荷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道理,又让大家评什么理,不敬公婆你还有理了。”
白锦荷看了看文景磷,然后止不住笑意的说:“还是想想你那十二亩小麦怎么收,等小麦收完了再讲理也不迟。”
白锦荷这么一说,文景磷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本来让老三去地里收麦,现在扯了这么长时间,正事没办成,倒给人笑话了,村民一听白锦荷说文家的小麦,然后就有人说这文家忙活了七天连两亩麦子都没割完,不知道他们在地里绣花还是割麦,另一个村民就接着说,这文家就是老三会干活,老二去地里基本都是歇一天,老大就不去地里,现在把老三分出去了,没人干活了。
村里的里正叫老庆,很多人都叫他庆叔,就在文家好戏最精彩的时候,庆叔推开人群进了院子,看着杨氏在院子里撒泼,然后有村民就将这事情说给庆叔听,庆叔嘴角抽了抽,心想着这杨氏可是村里出了名的难缠,那说话头头是道,三五个人不见得能说的过她,这今天竟然落了下风,不得已只能撒泼了。
然后里正对着文昱枫和白锦荷说:“你这孩子,父母养你本就不易,怎能忘了父母的养育大恩呢?老三媳妇,怎么说你也是晚辈,这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以后可不准说那浑话了,当今圣上以德治国,孝为德之首,以后可要记清楚了。”
听到里正这么说,杨氏又大声哭了起来,庆叔也是头大,大丫头喊他过来,他本就不想过来,又怕出事,不得已只好过来,这文家的事情真是难处理。白锦荷本想着给庆叔一个面子,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看着杨氏那撒泼样,有的人就不能给好脸色,更不能放纵,既然大伙都在,她都不要脸,又何必给她脸色呢!
白锦荷谦虚的说:“庆叔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的过失。”
然后白锦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家最近分了家,分家的时候说的各家收各家的收成,我们家分了三亩地,都是秋粮,我跟老三这一阵子在齐家做短工,昨天才回来今天本想歇息一天,却不想公公让老三去割麦,我只问了一声老三割的收成算哪家的,若要老三去地里割麦,大嫂二嫂家为什么不去,大嫂二嫂家要过日子,我家就不过日子吗?老三又是个缺心眼的,我不在他边上,担心他生出什么事,以前没分家有公婆在,我倒不用操心,现在分家了我不操心谁操心啊!”
白锦荷说着眼睛红了红,文昱枫幽幽的说:“媳妇,我以后一定听话,不会让你担心的。”
大伙一听这老三家才分了三亩秋地,就在那里嘀咕,这一碗水本就很难端平,可这文家这碗水明明就没端平,老三是个傻子,老三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如今两个人靠三亩秋地,可怎么过日子啊!然后就不住的谴责文景磷,都是儿子,怎么能这么对老三,然后有的妇人就说,这老三媳妇还算好,这事放我身上,我肯定要闹腾,三亩秋地,这是要逼死老三一家啊。
庆叔听了白锦荷的话,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就转身对着秦氏说:“老大媳妇,赶紧将嫂子扶起来,老三这个样子,你们应该多担待。”
转头又对文景磷说:“磷哥,让老大和老二赶紧去地里收麦,村里的老年人都说这几天要下雨,这可是大事,一年就只这一次收成,耽误不得。”
听说让老大和老二去地里割麦,秦氏的脸一下子黑了,但也没说什么,白锦荷看着文家老小红脸唱完了,她这个时候不唱红脸还让人以为她好拿捏,就对着门外的村民说:“咱们这庄户人家,谁家能没有难处,这要有难处就要想着解决问题,而且咱们村是出了名的友善,可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庆叔听了白锦荷这话,就对着村民说:“大伙基本都割完麦子了,今天晌午谁家没事,就去文家地里,帮忙割麦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麦子落到地里啊!”
然后又对着杨氏说:“嫂子,今天晌午的饭可在你们家啊,要备好白馍和肉,嫂子做的扣肉我可馋的很啊!”
村民也就笑了笑,然后就有人说他家里没事,一会就去文家地里帮忙,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文景磷颤抖着嗓音说:“谢谢大伙,谢谢大伙。”
然后瞪了一眼杨氏说:“老婆子,赶紧蒸馍,我马上去镇上割肉,顺便把老大喊回来。”
杨氏一阵肉疼,这么多人得买多少肉啊,得吃多少白面啊,王氏和秦氏也跟着杨氏去了厨房,白锦荷让文昱枫开始烧水,拿出今天早上摘的野菜和蘑菇,准备做一锅野菜蘑菇汤。
村民散了后,庆叔对着白锦荷竖了个大拇指,虽说这老三媳妇人长的差了点,但做事情倒是滴水不漏,进退有度,老三跟着她也算享福了。